第十七章 为卿夺旗兮长战(第6/7页)
“你是说胡杨林?”白色衣袖一翻,俞濯理轻轻皱了皱眉。
“万不行的!”流云忽而站出身来,“且不说胡地凶险,就算我们去救了,到时无暇分身,那大燕这边怎么办?生意怎么办?军队怎么办?万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就……”
“你闭嘴。”皇甫澈吼向他,“她可不是随便一个女子。”
眼瞧得一向温和的皇甫澈大发脾气,流云撅嘴负气,看向俞濯理。俞濯理自是知道其间厉害关系,只抿着嘴不说话,额头紧成川字。
“还救不救?”
门娇娇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鸡腿和糕点,张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等待俞濯理权衡利弊后的答案。
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室内没有一丝凉意,每个人都屏息以待,似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人摧枯拉朽,万劫不复。
“救!”
白衣下,少年双眸发出如火一般的炙热,唇角噙的那抹坚定,流云一辈子再也没有见过……
华灯初上。
直到店家关门,慕疏涵才从铺子里出来,手里拎着还剩下一点的花雕酒,踉踉跄跄地往四王府走去。
只是还未踏进府中,隔着寂寥的长街就听见里面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慕疏涵微微一惊,急忙加快了步子。
院子里,许幼荷幽幽坐在檀椅上,看着长凳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曼儿,冷笑,“好啊。之前还有王爷替你瞒着,现在终于被我找到了证据,你还反抗!这性子够烈的啊。”
曼儿已是皮开肉绽,浑身哆嗦地说不出一个字来,只用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
“曼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性格。”许幼荷眉毛微挑,露出一股戾气,让人胆战心惊。
曼儿不说话,唇角却缓缓扬上去,似乎是在讥讽。性子烈又怎样,孩子不一样是没有了。而凳子上的许幼荷在看见那抹微笑时也彻底被激怒了,蹭的站起身来,“给我狠狠地打!”
啪!啪!
木板一下一下沉重地打在曼儿的身上,痛地她咬牙坚持,却堵不住嗓间一股腥甜喷涌出来。一滩血迹直直落在许幼荷脚下,她却仍是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曼儿。
“你在做什么!”
慕疏涵丢开酒壶,一下子奔到许幼荷面前,大气粗喘,“谁让你打的她?!”
许幼荷一见是慕疏涵,唇角笑意更浓,然那笑却未曾到达眼底就消失不见,“爷,曼儿是我的丫鬟,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的吧?”
“你这是要出人命了!”
慕疏涵大吼,看着长凳上的曼儿已是犹如一摊烂肉一般,慌忙上前去扶,却不料刚刚酒劲过大,他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在曼儿身侧,外人看来,似乎是爱得不行痛得不行了,才让他如此呵护她。
“慕疏涵!”许幼荷咬牙切齿,“你敢救她,就是杀我!”
“你到底想怎样?”
“她死!”
“不行!”
“爷……”
正当慕疏涵准备反击时,却见奄奄一息的曼儿忽地伸手扯住了慕疏涵的衣袖,凄然一笑,“能为爷做点事情,曼儿死也值得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眼看着她面色惨白气息微弱,慕疏涵眼眶已有些湿润,桃花眸中透出一丝坚韧与愧疚。
“爷……”纤细的指尖顺着腕子攥上他的手指,曼儿一笑,似乎拼尽所有力气,“自从跟王妃嫁过来,曼儿就喜欢上爷了。虽然爷从没有正眼瞧过曼儿,可是曼儿觉得能整日与爷在一个宅子里,都是幸福……”
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声音越来越弱,连指尖的温度也越来越凉。
“你别说了……”慕疏涵心中不忍,“本王一定救你。”
“曼儿一定……”
正当曼儿落泪,要与慕疏涵一诉衷肠时,许幼荷突然走到他二人面前,抬手一挥,硬生生将他们断开。
“行了!看得恶心!”许幼荷面无表情地看向慕疏涵,“曼儿好歹是我从娘家带进来的人,她怎么样,也得我处理吧?”
四下无声,众人皆是屏息以待。慕疏涵缓缓站起身来,双目通红地看着许幼荷,“她现在入府,就是我的人。”
“呵。”许幼荷忽地想哭,却生生忍住,目光灼灼看向他,“那我孩子没了,是她害没的,你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