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场好戏台上演(第5/9页)

“啊……”

“父亲……娘亲……呜呜娘亲……”

院角里突然出现一个四五岁的女童,伸着手对着院角哭喊。下人里没有一个人敢拉她,只看着慕宛之的脸色愈来愈沉。

“把这孩子也溺了。”慕宛之半眯了眸,声音愈冷,“细作之子不能留。”

身后的侍卫随即拉女童出去,小儿早已哭得满脸是泪,不停地大喊与挣扎,却被侍卫一把夹在身侧,大步向院角水缸走去。

下人们将头垂得更低,满院子除了林梢枝动与一行人凄惨哭号声,竟再没一人敢吱声。

苏年锦看着那些仆人被活生生地打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心里只觉得生为棋子竟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只是,那五岁女童又有何罪,五岁……五岁……也不过是她从异世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年纪吧……

女童的哭喊声愈来愈大,直到侍卫将女童按进水缸里,咕咚一声,夹带着腿脚连番踢踏的声音传来,直让人心惊。

“王爷,细作已死已无人追究,可五岁孩童尚不知事,还是放过她吧。”挺身一步站出来,苏年锦忽向慕宛之求道。

院角闻声有人停了下来,直盯盯看着这边。

“继续。”慕宛之不闻不动,冷冷一句。

“细作着实可恶,可与这小儿何干?”苏年锦蹙眉,眼角一抹哀戚,“同为奴仆,竟不能惺惺相惜相依为命?”

“锦主子救我……”

“王爷饶命……奴才……奴才受不住了……”

未死的仆人听到求情声竟齐齐向这边求饶,带血的哭腔与嘶哑,让人听着心寒。

“爷。”苏年锦扑通一声跪地,仰首任由阳光打在那抹紧蹙的眉心上,“王爷可想这府中日后谁人还敢信,谁人还敢依?下人惶惶惴惴,做事拘泥畏缩,处事对人真伪莫辨半信半疑,如今连孩童都不放过,与恶人又有何异?”

慕宛之忽而站起身来,行至她身前,低眸看着脚跟处的她,“本王若不处置他们,何以立威,何以立命?”

“大丈夫立命在于覆天下之义,修正其身。命由我作,福自己求,与世人何干?”苏年锦垂首,睨着他青袍一角道。

“本王教训家奴,你也有异议?”他挑眉,眸中一抹寒凉。

“啊……”

远处呻吟声愈来愈弱,她听得出,已有多数死于廷杖之下。

一下子就觉得院旷风冷,她缓缓扬起眸来,目光灼灼地对向他,心头忽而钻出一声叹息,却迟迟出不来只卡在喉头,又酸又紧。

“妹妹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夏芷宜忽也从杌凳上站起身来,嘘声道,“不是本妃说你啊妹妹,跟王爷的性命比起来,这些奴仆算什么?今朝王爷放了他们,他朝就是他们害了王爷,你说这账怎么算啊?”

“王妃,他们只不过是寒腹短识的仆人,如何辨得清细作?如今这样杖毙他们,实在是……”

“你以为你就通情达理了?”慕宛之忽扯了唇角,眉中隐着寒气。

“妾身不敢。”苏年锦垂睫,声音犹亮。

“有什么不敢的。”夏芷宜忽从杌凳上立起身来,咄咄逼道,“爷不知道,妹妹私自篡改账簿,暗自藏金不说,还擅自拿着俸银购置珍珠玛瑙手串,又聚银放在当铺、钱店以图暴利。爷,都怪我前阵子闯祸才放纵了妹妹,任着她胡来给王府抹了黑……”她一边说,一边叹气,团花的绿褂子在风中一抖一抖。

“王妃,莫要血口喷人。”苏年锦微愣,蹙眉看她。

“妹妹此时还不承认吗?要不要本妃拿来账簿让王爷核对一下?”夏芷宜亦有些怒意,“再说本妃与妹妹无冤无仇,何故要来栽赃陷害你?本妃如今这么做,全是为了爷的名声。”

“妾身管理账簿本就是爷的意思,爷……”

“可有此事?”不待她说完,慕宛之忽而冷声,愠怒道。

“爷也不信妾身?”苏年锦一时百口莫辩,只觉心里突突地似百虫噬咬,“妾身这几日都与爷在一起,如何能篡改账簿?如何能购田置地?又如何能钱店聚银?”

“妹妹是不能,不见得手下不能。再说妹妹神通广大,没准账簿一经妹妹手妹妹就已经寻思着谋利了吧。”夏芷宜不屑撇了撇嘴。

“王妃身为府苑之长,何以如此昭冤中枉、诬蔑他人?”苏年锦看她如此,皱眉冷冽以对,“王妃不严于律己也就罢了,如今欺辱妾身有何意思?什么叫神通广大?什么叫手下不能?王妃架词诬控、恶语中伤目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