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们都是孤独的(第4/6页)
顾南城却笑着摇头:“没有理由,就是忘恩负义,野心太大,才走到今天。”
“顾南城你知道吗,真正做了坏事的人他是不可能坦然地说出自己做过什么坏事的,能够坦白的人的内心必然是坦荡的,所以我宁愿相信,你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即便南珂的父亲死后,你也从未对南珂不利。”
如果真如顾南城自己所说,他是因为野心而抢了安远集团,那么南珂又怎会安然地过到今天?真正有野心的人必然会斩草除根,至少,不会让南珂待在青城这么久。何况,以她看到的顾南城而言,他对南珂的保护深刻而隐忍,很多事情,不能只用双眼来判断。
顾南城淡笑一声,移开了视线,说:“也只有你会觉得我有苦衷。”
夏洛挑了挑眉,又和他待了一会儿,才进去窝在南珂的床头闭了眼睛。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分辨对错。也许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对错,只有能不能、想不想。
南珂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这天夏洛来接自己出院,在办出院手续的空当,她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突然看到当时腿受伤做手术留下的伤疤,不禁感慨,这一年似乎和医院特别有缘,进进出出,连从前最讨厌的药水味都不那么让她排斥了。她正愣怔间,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夏洛回来了,笑着回过头。然而在看到来人后,笑容隐匿,不禁多了几许防备。有些人她不愿意见,却偏偏喜欢在她眼前晃荡。
齐律一脸的嬉皮笑脸,走近南珂,像老朋友似的跟她打招呼。南珂并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应该会很感谢我,毕竟是我让你看清了顾南城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南城竟然没把你轰出城去,你实在该感谢他最近太忙疏忽了你。”南珂冷冷地说。
“走是一定要走的,不过在走之前,我觉得有一样东西有必要亲自交到你手里,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南珂不语,自从曝出顾南城、乔楚和她父亲三人关系的新闻后,连带着她自然也知道了向人爆料的便是齐律。当初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她一度以为他会是自己的帮手,即便后来看清了他的面目,但当她知道这个人接近自己的目的竟然是这样的时候,还是气得浑身颤抖,“人心险恶”四个字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也许,这大概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了。”齐律想想,又补充,“虽然对你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好事。”
他说着便将一个U盘放到南珂身边的床上,退后几步跟南珂道别。南珂看着他渐渐走远,突然问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齐律自然知道她话中所指,背对着她,并不回头:“我也有我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么多年一直为别人活着,直到我发现我为之活着的那个人也在为另一个人活着。大概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不愿失去她,所以只能拼死一搏,只有让她对他死心,她才有可能来到我身边。嗯……可能有点复杂,但是南珂,我的确对不起你,其实……本来是没你什么事的。”
南珂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可他已经走远了,而她也没有再听下去的欲望,手边的U盘一下子成了烫手的山芋。她定定地盯着它,不知道这里面又会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如果又是那样不堪……
南珂第一次做了一回鸵鸟,齐律来找自己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再加上他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于是当南珂跟着夏洛离开病房时,将齐律交给自己的U盘扔进了病房的垃圾桶内。她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是多少,有些不堪一次就足够了,如果注定是自己不会知道的,那便不知道好了。
分明还年轻,可这个时候的南珂却觉得,心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纪北的意外出现让南珂这段昏暗的人生出现了亮光,纪北依旧是那个少年时意气风发的纪北。他一身清爽的白色衬衫,背着他的宝贝相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南珂记得很清楚,那天青城的天阴沉沉的,连雾气里都有阴霾的味道,望着窗外的庭院,心情被天气带动,仿佛与生俱来的悲伤再次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