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瑞士别情(第6/9页)

南珂点点头,直接进入主题:“叔叔,是这样的,我看到了我父亲留给我的信,他说你手里有他留给我的东西,所以……”

“你父亲的确在生前写了份遗嘱交给我由我代为保管,但是南珂,在给你这份遗嘱之前,我必须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和顾南城现在是什么关系?”

南珂愣了愣,没想到布鲁斯会问到顾南城,可她和顾南城现在是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外人眼里他们本该是争锋相对的敌人,可他们却没有,每一次见面都平和有礼,即便他偶尔情绪失控对他控诉指责,他也永远都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仿佛任何人都无法干扰到他一般。南珂有时不是不觉得挫败,那个男人稳重如山,内心厚重,经过这么多的历练和洗礼,又岂是自己这种在玻璃房里长大的人能比的。

“难道你们现在还在一起?”见南珂沉默,布鲁斯也沉下脸来,语气里有些微的不可思议。

南珂苦笑:“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又何来的还在一起?”

她和顾南城之间,从前到现在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顾南城从未正面回应过自己什么,“还在一起”这四个字在她听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南珂,顾南城此人深不可测,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吃过他不少暗亏,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能离他多远便离多远吧,叔叔是为了你好。”布鲁斯叹了口气,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南珂,“这里面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你切记,千万要小心保管,别落到别人手里,尤其是顾南城。”

南珂呆呆地盯了牛皮纸袋许久,才问出一直以来自己心里的疑惑:“叔叔,您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布鲁斯却摇了摇头:“你父亲有一天突然来苏黎世交了这个给我,说是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如何离世的。”

南珂手里紧紧拽着布鲁斯给自己的牛皮纸袋回了房间,其实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大抵也是想知晓到底是不是顾南城所为。可一次次的失望,竟让她开始习惯。南珂狠狠地将自己甩在了宽大柔软的床上,眼前好似出现了幻觉。她梦到小时候和顾南城在一起的画面,那时的他不像现在这样清冷,偶尔还会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百花齐放,像玫瑰一样好看。

南珂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伸手想去触碰顾南城的笑,可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许久之后,眼角的泪水默默流了下来,一切都只是幻影,而她却连在梦里都碰不到他。

全身发冷和头疼难耐让南珂挣扎着从梦里清醒过来,她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房间里的暖气已经开得恨足,饶是如此,她也还是觉得冷。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看到床头坐着一个人,顾南城正看着她,离她很近,他的手还搁在她的额头上,神色安静平和。

南珂突然想,不知道什么事才能让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一丝丝紧张呢?

“你发烧了,刚刚我已经叫人为你洗了澡换了衣服,医生一会儿就到,你再忍一下。”顾南城柔声说着。

南珂侧目望去,他的另一只手赫然拿着布鲁斯交给自己的牛皮纸袋,瞬间失了方寸,急道:“你……”

话未说完,一阵咳嗽,咳得南珂面红耳赤。

顾南城抬起手晃了晃那包东西,挑了挑眉问南珂:“你真的相信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

“布鲁斯没必要骗我。”南珂在挣扎间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顾南城有一瞬间的恍惚,怔了怔,最后却笑起来:“是啊南珂,你永远只相信别人,从不愿意相信我。你相信别人没有骗你的必要,却相信我有一千个一万个骗你的理由是不是?”

“你难道没有吗?”尽管喘着气,南珂依旧不依不饶地回敬。

“的确。”顾南城突然像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个多少年来都不曾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南珂,在你要求我对你如何的时候,你又是如何对我的呢?”

南珂听得气急,又是一阵咳嗽。这时敲门声响起,是酒店服务员带着医生进来了。顾南城起身为医生让出位置,居高临下地望着南珂:“医生会为你打针,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