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侯大利成了嫌疑犯 致幻蘑菇(第3/7页)
田甜随后拨通章红母亲罗玉兰的电话。罗玉兰提前退休,独居在老楼,接到电话,表态随时都可以到家里去。
侯大利和田甜随即前往章红遇害时居住的房屋。章红家位于江州二厂老家属楼。老家属楼属于老式临街建筑,没有小区。
女儿遇害以后,章红父母很快就离婚。罗玉兰知道女儿永远不能回来,仍然独居于老屋,固执地守护女儿的一切。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奇迹能发生,女儿和平常一样,拖着行李箱,施施然来到楼下,让爸妈帮着拿行李。
接到警官电话以后,罗玉兰打开木门,站在简易栅栏式铁门后,望着楼梯。
简易铁栅栏门并非正式防盗门,是由店铺防盗门制作的简易铁门,挂锁部分有一整块铁板,保护住门锁。这幢老楼都安装有木门。当年为了保护经常独自在家的女儿,章中明发挥聪明才智,设计栅栏式铁门,然后这幢楼的其他人家才都做了类似的铁栅栏门。
罗玉兰在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侯大利和田甜出现在楼梯口。
章红曾经住过的家,房间干净整洁,墙上挂历仍然停留在2006年。
田甜和罗玉兰面对面而坐,谈论章红的日常生活,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侯大利来到章红遇害房间,站在门口,扫视房间。房间充满着女大学生气息,贴着不少张国荣的画像,画像旁边手写“哥哥”字样,桌上放着几本言情小说。侯大利上次过来时,桌上也放着这几本言情小说,位置没有变化。桌面上没有灰尘,整洁如新,说明章红妈妈打扫房间时,小心翼翼维持房间原貌。
在客厅传来罗玉兰的叙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听到敲门声,打开木门,女儿就站在门口,嚷着让我煮红烧肉。”
杨帆逝去以后,侯大利有时会在课堂上做白日梦,会想着杨帆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门口,引得所有同学侧目。白日梦是梦,可以给自己安慰,却永远不能实现。侯大利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屋中间,闭上眼,将卷宗里的相片从卷宗里面抽出来,一点一滴还原在房间里。
当年的现场勘查是老谭带人所做,勘查得非常仔细,侯大利看了无数遍,早将里面的细节记得烂熟。现场勘查报告中一个细节给侯大利深刻印象:在书桌、椅子和床上都有尿渍。经过理化检测,这与被害人的尿液成分高度一致。
今天再次来到现场,侯大利主要目的是实地查看尿渍分布情况。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段影像:犯罪嫌疑人潜入房间,在章红杯子里放了安眠药,然后躲在角落,静静等待;章红喝了杯子里的水,上床睡觉;犯罪嫌疑人脱下章红裤子,保留上身毛衣;性侵过程中,章红醒来,犯罪嫌疑人扼住章红脖子,直至章红死亡;死亡时,小便失禁,在床上形成尿渍。
为什么书桌和椅子上有尿渍?
侯大利闭着眼睛让影像在头脑中继续自然运行:犯罪嫌疑人先后将小便失禁的章红搬到了书桌和椅子上,书桌和椅子上才会留下尿渍。
“犯罪嫌疑人是性变态!”
“杜文丽手脚被捆绑,这是变态行为,还是控制行为?”
“杜文丽胃里没有查出药物,原因很可能与高度腐败有关。章红案和杜文丽案存在不同点,也可以视为犯罪升级。”
“章红房间里没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手印,也没有头发和其他生物检材,说明犯罪嫌疑人有反侦查意识。这是一个老手,不可能是第一次犯罪。”
站在屋中间,侯大利脑海中有栩栩如生的影像,各种设想在脑中反复碰撞。
客厅里,罗玉兰在田甜建议下,拿出影集,一张张翻阅。
行为轨迹和社会关系是老朴破案的抓手,经历过石秋阳案件以后,不仅侯大利将其视为侦破工作重要抓手,田甜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这个观点。这个观点几乎所有侦查员都知道,但是深奥的道理往往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出来,越是优秀的侦查员,越能将这些基本原则运用得最彻底。
聊了章红基本经历之后,田甜提出看影集。罗玉兰非常配合,从自己的卧室拿出厚影集。每一张相片都记录着一段岁月,女儿成长经历被相片忠实地记录着。章红受到了良好家庭教育,从小到大,有不少舞台照;进入江州师范学院以后,参加了学校舞蹈团,有更多演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