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下 第二十一章 相思几处愁(第4/15页)

“私设刑堂还了得?!”夏初一拍桌子,“府衙都不许刑讯,德方班倒比衙门还嚣张。”

“这还不算什么。”常青说得口干舌燥,抄起茶壶倒了杯水,咕咚灌下去,抹了抹嘴继续道,“月筱红的灵堂要摆到头七,眼下还有不少戏迷去吊唁,今天班子里头审汤宝昕,就被去吊唁的戏迷知道了。这下子好了,一帮人呼天抢地地嚷嚷,说要亲手宰了汤宝昕以慰月老板在天之灵。”

“胡说,月筱红到底是怎么死的府衙还没个定论,他们瞎捣什么乱!”

“谁说不是呢。”常青也无可奈何,啧了一声说,“可他们不管这个。我去了就围着我问我为什么让凶手逍遥法外,问府衙是干什么吃的。头儿,我把汤宝昕带出来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差点儿就被围殴在德方班的门口。就现在,还有戏迷在府衙门口等着呢。”

“等什么?”

“等着府衙升堂审案啊!章仁青也跟着过来了,他说来龙去脉他知道得比较清楚,要是升堂的话他能做个人证。”

“什么就升堂审案,眼下连个眉目都没有呢!”夏初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悔自己问完话后没叮嘱蓝素秋两句。她倒是把他当个男人看,没想到这伪娘如此八婆。

“我也这么说,但没人听。”常青摊了摊手。

“行吧,先去问问再说。”

常青点了点头,跟着夏初走出了捕快房:“头儿,我先去吃点儿东西,饿死了。”夏初挥手让他去了,自己直奔班房。

班房里,章仁青在墙边的凳子上坐着,脸色很不好看;汤宝昕则贴着对面的墙站着,头发有些蓬乱,低垂着头。

听见夏初进来了,汤宝昕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苍白的脸上唯有双目通红,备显颓丧。

夏初一看那双眼睛,不禁心有戚戚焉地充满了同情。想想月筱红又想想自己,看着汤宝昕便联想到了苏缜,竟觉得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生离与死别之差罢了。

章仁青从凳子上站起来,对夏初拱手见礼,道:“官爷,我是来升堂做证的。月老板被人谋害一事,德方班已经私下里查过一遍了,事情我都清楚,您尽管问就是了。”

夏初转头看着他,冷嗤了一声,慢悠悠地道:“章管事好本事,不过一天的工夫就把案子查清楚了,夏某佩服。”

章仁青听夏初这话音不对,自知是心急说错话了,不禁默默地擦了把冷汗,赔着笑道:“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事情出在德方班,人头熟悉,问起来方便一些罢了,谈不上查案。月老板的事还要仰仗官爷做主。”

夏初把卷宗扔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坐下:“那就请章管事说说,您都查清楚什么了?”

“是这样的。”章仁青清了清嗓子说道,“蓝素秋那边说与您交代过,四月三十晚上汤宝昕曾经去过月老板房里,两人还吵了起来。后来这事儿在班子里传开了,与汤宝昕住在同一屋的老五便与我说,那天晚上汤宝昕戌时回了屋,可躺下之后没一会儿又偷偷地出去了。”

“出去了?”夏初听完转头问汤宝昕,“有这事儿吗?”

“有的,他之前是认了的。”章仁青道。夏初瞟他一眼,觉得章仁青的态度似乎十分急切,心中便存了点儿疑惑,冷声道:“我在问他,章管事少安毋躁。”

汤宝昕那边仍是低着头,反手抹了下鼻子,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出去干什么了?”

汤宝昕稍稍抬头,垂着眼皮闷声道:“我心里头烦闷,去后院厨房偷了壶酒,喝酒去了。我没有去找小九,更没害她。”

夏初这边还没开口,章仁青又抢着说道:“我们问他他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说喝酒去了,又没人瞧见,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还不是由得他胡编。”

夏初有点烦,皱了皱眉头问他:“那章管事觉得他是做什么去了?”

“定是悄悄溜进月老板房里,下了毒手的。”章仁青哼了一声,“今早把他押在院里问话时,还有班子里的孩子说半个多月前就撞见过他与月老板吵架,孩子童言无忌自是不会说谎。问他有无此事,吵的什么,他又不肯明说。这汤宝昕言语支吾,心中必然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