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番 鸣釜 玫瑰十字侦探的忧郁(第59/60页)

拿着手电筒关门的是久我——早苗也这么说。

这家伙……若说蠢,是最蠢的一个吧……

榎木津则这么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我觉得悲伤起来了。

“送花给早苗的是久我。他应该明白就算这么做也无济于事,也料想到花会被丢掉,却无法什么都不做。久我似乎非常痛苦……”

这……一定很痛苦吧。

“当然,最痛苦的还是遭到池鱼之殃,人生被玩弄的早苗小姐。”

中禅寺以有些严厉的口吻说:

“但是久我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早苗小姐所受的伤,一生都不会痊愈。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补偿,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全都是自己害的。所以……久我才更是痛苦吧。只是……”

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中禅寺这么说。

“请想想看。不管提议的人是谁,听的人都该制止这种秽行。就算无法制止,也可以报警。这可是妇女性侵害案件,是犯罪。”

没错,他们所做的……是犯罪。

“而且……至少他可以拒绝参加的。”

古书商这次有几分遗憾地说:

“为了让你痛苦,我们要强奸你的心上人,你在外头看着——这种毫无道理的事,原本是行不通的。不,不可能行得通的。”

是啊,完全没错。

“就算被逼,就算立场再弱,这也不是无法拒绝的事,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抵抗、应该阻止的。应该有很多方法。例如,如果久我的父亲知道儿子陷入那种困境,到底会怎么说?”

“久我的父亲……会阻止?”

“至少不会要儿子为了公司而忍耐。我直接去见久我社长,和他谈过,他是个非常耿直老实的人。他若是知道,一定会忠告儿子不要做傻事、要儿子阻止那些人做傻事才对。”

“如果久我去找父亲商量就好了吗?……”

“是啊。”京极堂说,“但是他无法这么做。因为久我非常明白自己的父亲立场有多么艰难。”

“父亲……也很痛苦是吧?”

中禅寺点点头。

“事实上,久我的父亲也处在岌岌可危的状况。”

“是经营困难吗?”

“公司的经营似乎确实是濒临破产,但更大的问题在于别处。”

“是与樱井的关系吗?”我问。中禅寺答道:

“是啊。樱井——我是说父亲,似乎不断地对久我社长做出欺人太甚的要求。社长不知是跟儿子一样很讲情面,还是太胆小了,拼命地忍耐下来。但那毕竟是犯罪行为,本人内心似乎也相当纠葛。此时……嗳,我也觉得或许是多管闲事……看到事情变成这样,虽然我不是侦探,但既然知道了,也无法置之不理。于是……我劝久我社长自首。因为反正公司都倒闭了,如此一来,对樱井更不必讲任何情面了。再说,如果社长知道那些人对儿子的所做所为,应该会更早挺身反抗樱井才对——我是这么想的。”

结果……招来了那出逮捕戏码。

“久我和久我的父亲也是受害者……是吗?”

“不是这样的,”中禅寺说,“久我依然是加害者。久我社长也犯了行贿罪。”

“虽然是这样……”

“不管是久我还是久我社长,如果他们能够严正拒绝不愿意做的事,就不会演变成这种局面了。即使背后有许多苦衷,但他们的判断造成这样的状况却也是事实。如果久我打从一开始就以毅然的态度拒绝樱井哲哉脱离常轨的吩咐,樱井那群人也会放弃进行这种荒唐的计划吧。因为樱井他们的目的原本就是要欺侮久我,而不是凌辱令外甥女。可是……久我虽然痛苦,却忍耐下来了。”

“啊啊……”

“他们非常清楚久我有多么痛苦,所以打算要做到久我说不为止。然而久我却拼命忍下来了。所以欺凌才会变本加厉,一直进行到最后。所以令外甥女等于是因为久我的忍耐——或者说窝囊,平白蒙受了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