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库里婆]多多良老师行状记④(第19/59页)

简而言之,汤殿山不太为人所知。

例如即身佛好像也不是羽黑山系,而是从汤殿山系的信仰中诞生的,不过即身佛的存在某种程度上为世人所知,似乎也是明治以后的事了。至于我,甚至还怀疑它的真实性,别说是解明实态了,它根本没被当成研究对象。

一切都原封未动。

即使看地图,也看不出个端倪,但汤殿山和羽黑山的寺院地界似乎有道相当深的鸿沟。我觉得我没那个力气翻越那条沟。

所以如果无论怎样都要去汤殿山的奥之院的话,我觉得只能从内陆侧三个登拜口的其中之一登上汤殿山,再从内陆侧的随便一个登拜口下来。

月山和羽黑山就不去了。我觉得这样比较妥当。可是这么一来,庄内平野之旅就不得不省略了,顺带最上一区也得省略。

这是上山的代价。

老师主张,就算不去月山或羽黑山,也要翻山。的确,如果翻山的话,就可以去庄内了。可是山中的行程是未知数。万一在途中用光资金,不晓得会落得什么样的处境。就算能翻山,翻山之后会变得如何,也没有任何保证。

参拜羽黑山和月山,还有庄内及最上的传说之旅应该放弃。

如果要配合老师的期望、我的嗜好以及预算和日程,我觉得这是最妥当的走法。

结果……细细推敲之后,我们决定走访山形、寒河江一带之后,从本道寺口爬上汤殿山,从大井泽口下山,然后再去米泽。关于山中的路途,我很怀疑,真能顺利走完纸上拟定的行程吗?但我觉得现实应该也差不了多远吧。

然后——

我们到了山形后,先是头也不回地直达上山温泉——别名鹤胫之汤——首先泡了温泉。

接着去了蛙不泣之池和源义经休息过的石头、藏身过的石头等地。

然后参观了据说有亡者灵魂沉在里面,每四年会拉一个人下水的死之沼,回到山形,游览传说西行法师和小野小町都来参拜过的歌悬稻荷、专称寺的夜泣力士的束柱等。传说雕在柱上的力士每晚都会溜出柱子找人相扑,寺方不得已,只好用钉子把他钉住,结果力士每晚哭泣,十分奇妙。

不出所料,柱子据传是左甚五郎所雕。

到这里都跟平常一样,十分顺利。哎,一开始总是顺利的。我们去了鹤冢、乞雨山王神社,随着愈来愈接近寒河江,我们两人也一如既往,相互之间的气氛愈来愈险恶。

每件事都教人火大。仔细想想,我们说的话都没什么,但不管听到什么,都教人莫名气恼。

老师说冷,我就觉得又不是我害的。我说累,就被老师说又不是他害的。然后我们就想:不不不,明明就是你害的。

真扫兴。不,旅行本身很好玩。

我们看过种在据传是达磨大师结庐之处的达磨樱后,在达磨寺看了传说会眨眼睛的眨眼达磨挂轴,前往寒河江八幡宫。接下来预定要去有七不可思议的慈恩寺。那是一座据说有天狗岩还是天狗相扑场的古刹。

然后……

原本预定是沿着寒河江川前往本道寺,然而老师却说他想沿着最上川北上。

没错,那里的确也有许多好玩的地点。像是与次郎稻荷或井手的七大不可思议,我也想去看看。

可是掂掂荷包的重量,还是教人犹豫。

不,应该要犹豫才对。再说,寒河江川沿岸也有很多有趣的地点,从那里登上汤殿山,是这次已经决定好的事,所以我想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可是老师不肯退让。

他说他怎么都想亲眼看看井手的七大不可思议。

这我明白,但山怎么办?

说起来,最先说山怎么办的可是老师。我就是听从了他的意见,才把起点改到村山盆地的。难道他忘记了吗?

那场激烈的争论算什么?

不久后,老师竟开始说山从哪里登都行。只要从大井泽口下山就行了,从哪里上山都一样。

太乱来了。

哪有可能随便一个地方就可以上山?

难道要叫我们从没路的地方爬上山,踏破无人之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