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囚禁(第5/8页)
“不是你想什么时候见,就能见到埃欧弗尔・拉克尼松的,”他说,“你得等着,等他想见你的时候再说。”
“可是,我要告诉他的这件事很急,”莱拉说,“这事儿跟埃欧雷克・伯尔尼松有关。我敢说,国王陛下肯定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除了国王,我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你难道不明白?先告诉你们是对国王的不尊重,他要是知道我们不尊重他,会发火的。”
这句话似乎起了点儿作用,不过也可能是她把这只熊弄糊涂了。他迟疑了一下。莱拉觉得自己对事情的理解一定是正确的: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正在推行大量的新方法,弄得没有哪只熊敢肯定该怎么办,那么她就可以利用这种不确定性,见到埃欧弗尔。
于是,那只熊退出去,向他的上级请示去了。过了不长时间,莱拉便又一次被带进宫殿,只是这一次去的是国王的住处。跟别处相比,这里并不干净。实际上,这里的空气比牢房里更令人窒息,因为在所有的天然的臭气之外,还笼罩着一股厚重的令人生腻的香水味。他们先是让她在一条走廊里等着,然后在一个接待厅里等,接着又让她在一扇大门外等。披甲熊们则在讨论着,争吵着,急匆匆地跑来跑去,莱拉也就有了时间环顾一下荒唐可笑的装饰:四周的墙壁上抹了一层厚厚的镀金水泥,有的地方已经脱落,有的因为潮湿而碎裂开来,华丽的地毯被踩得污秽不堪。
终于,那扇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六个枝形吊灯耀眼地照着,地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空气中那股厚重的香水味又浓烈了许多,还有六七只熊的脸,全都径直盯着她。他们都没有披盔甲,但却都戴着些像首饰的东西:一条金项链、一块紫色羽毛做成的头巾和一条深红色的绶带。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房子里居然还住着一群鸟。燕鸥和贼鸥站在石膏飞檐上,不时地猛扑下来,争抢从它们建在吊灯上的窝里掉出来的碎鱼片。
房子的尽头是一个高台,上面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宝座,是用花岗岩做成的,代表着力量和宏伟。但是,跟埃欧弗尔宫殿里的很多别的东西一样,上面花里胡哨地垂挂着镀金的垂花和挂饰,看上去像是在山腰上贴了一层金箔。
宝座上坐着一只熊――莱拉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块头的熊。埃欧弗尔。拉克尼松甚至比埃欧雷克还要高大、魁梧,他的脸更加灵活,更富于表情,里面有一种类似人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在埃欧雷克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当埃欧弗尔看着她的时候,她觉得似乎看到有一个人从他的眼睛后面注视着自己,那眼神有点儿像她见过的库尔特夫人,那是对权力习以为常的狡猾的政客的眼神。他的脖子上套着一条沉重的金项链,上面俗不可耐地挂着一颗宝石。他的爪子足有六英寸长,上面全都包着金叶。这一切体现出了巨大的力量、充沛的精力和狡诈的技艺。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完全配得上那些荒诞的过火的装饰;然而在他身上,这一切并不显得可笑,相反,却透着野性和庄严。
菜拉觉得非常恐惧,她的主意一下子变得那么苍白无力,简直说不出口了。
但她还是凑近了一些,因为她不得不这样。这时,她看见埃欧弗尔在膝盖上抱着一个东西,就像人们抱着猫――或者精灵――坐在那儿似的。
那是一个肚子里填满了东西的大个儿玩具娃娃,做成了人的模样,长了一张茫然、愚蠢的人脸,身上穿着库尔特夫人才会穿的那种衣服,而且跟她也有一点儿像。埃欧弗尔是在假装自己有精灵――这下,莱拉明白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她朝前走近宝座,深深地鞠了一躬。潘特莱蒙一直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口袋里。
“伟大的国王,我们向你问好,”莱拉静静地说,“我说的是我在向你问好,不包括他。”
“他是谁?”埃欧弗尔问。他的声音比她想像的要轻柔,但语气中却意味深长,令人难以捉摸。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嘴巴前面挥动着爪子,赶走聚在那儿的一堆苍蝇。
“陛下,是埃欧雷克・伯尔尼松,”莱拉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非常重要,也非常机密,我想我应该单独跟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