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邪恶之地伯尔凡加 第十章 领事和熊(第5/8页)

“这些符号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哦,那是十七世纪的东西。那时候,符号、象征用得非常普遍,建筑物及图画设计得使人们可以像看书那样读懂它们。每一个东西都有别的含义;你要是有这么一本辞典的话,你甚至能看懂整个大自然。你会发现,哲学家们利用他们所处时代的符号来解释来自神秘出处的知识,这并不让人感到惊讶。但是你知道,这些符号已经有大约两个世纪的时间没被真正使用了。”

他把真理仪还给莱拉,又补充道: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在没有符号书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看懂的?”

“我只是让自己头脑保持冷静,然后,就好像是在向下往水里面看一样。你必须得让自己的眼睛找到正确的那一层,因为那是惟一清晰的一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莱拉说。

“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看看你是怎么做的?”领事问。

莱拉看了一眼法德尔・科拉姆,想说可以,但是要等他同意。老人点了点头。

“我问它什么呢?”莱拉问。

“在勘察加半岛问题上,鞑靼人有什么意图?”

这并不难。莱拉把指针拨到骆驼、羊角和蚂蚁那儿――骆驼代表的是亚洲,也就是指鞑靼人;羊角(在希腊神话中,羊角指的是给宙斯哺乳的山羊的角。后来,羊角从山羊身上脱落下来,里面盛满了各种水果。后来,在西方文化中,尤其是在绘画和雕刻中,羊角便被用来象征丰收、富饶、繁荣)代表的是勘察加半岛,因为那里有金矿;蚂蚁代表的是活动,也就是指目的和意图。然后,莱拉便静静地坐下来,在脑子里清晰地盯着这三层意思,全身放松,等待着答案。真理仪几乎马上就给出了答案。那根长指针在海豚、头盔和婴儿那里抖动起来,在它们之间不断地摆动,然后又指向了坩埚。它摆动的路线非常复杂,但莱拉的眼睛还是毫不费力地跟上了它的节奏,可是在场的两位男士却无法理解。

等指针把这些运动完成好几次之后,莱拉抬起头,眼睛眨了眨,好像刚刚从昏睡中醒来似的。

“他们准备假装攻打勘察加半岛,但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打,因为那儿距离太远,战线太长,”她说。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豚最深层的意思中有一个是玩耍,有点儿顽皮的意思,”莱拉解释道,“我知道这里指的是它的第十五层意思,因为指针在那儿停了十五次,而且只有停在这一层上,而不是在其他层次上,它的意思才清晰起来。头盔的意思是战争,跟海豚放在一起,它们的意思就是假装打仗,不是真打。婴儿的意思是――它代表的是困难――也就是说,鞑靼人很难发动进攻。这个锚解释的是原因,因为他们会像锚索那样被拽得紧紧的。你看,我就是这么看出来的。”

兰斯刘斯博士点了点头。

“了不起,”他说,“非常感谢,我永远不会忘的。”

然后,他奇怪地看看法德尔・科拉姆,又看看莱拉。

“能不能再请你演示一次?”他说,“从这扇窗户望出去,你可以看见一个小棚子,大约有四十几根云松枝挂在墙头上。其中一根曾经被塞拉芬娜・佩卡拉用过,其他的则没有。你能找出她用过的是哪根吗?”

“当然能!”莱拉说。她向来喜欢炫耀,于是便带上真理仪,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她急切地想看看云松,因为女巫就是借助云松来飞翔的,而她以前一棵云松也没见过。

两位男士站在窗前,看着她踢踢踏踏地在雪地上一路冲过去,潘特莱蒙变成野兔,在她旁边蹦蹦跳跳。她站在小木棚子前,低着头,摆弄着真理仪。几秒钟后,她向前伸出手,从众多的松枝中毫不犹豫拿起一根,举了起来。

兰斯刘斯博士点了点头。

莱拉好奇心大起,很想飞起来。她把松枝举在头顶上方,身子往上跳,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想做一个女巫。领事转向法德尔・科拉姆,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是谁?”

“她是阿斯里尔勋爵的女儿,”法德尔・科拉姆说,“她的母亲是祭祀委员会的库尔特夫人。”

“除此之外呢?”

吉卜赛老人只好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是个奇怪、天真的孩子,不管怎样,我也不会让人伤害她。至于她是怎么能看懂真理仪的,我猜不出来,但她说的话我是相信的。怎么了,兰斯刘斯博士?你对她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