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4/17页)
“已经太迟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必须明白,叶妮芙,我拥有足够的知识。如果我能得到那个女孩,我会利用这份知识。事实上,你没什么可后悔的:尽管你的生育能力贫瘠得有如沙漠,但我会加强你虚弱的母性本能,送给你一个女儿,甚至孙女。至少是个人造的孙女。”
叶妮芙轻蔑地哼了一声,心里却怒火中烧。
“很抱歉,亲爱的,我要破坏你的好心情了。”巫师冷冷地说,“因为我得到一个悲伤的消息:那个猎魔人,利维亚的杰洛特,也死了。没错,没错,就是那个猎魔人杰洛特,他同希瑞一样,跟你那些令人难堪和反胃的愚蠢情感有关。要知道,叶妮芙,我们的猎魔人好友以炽热而壮观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这次你无需自责。对于猎魔人的死,你连一丁点儿罪过都没有。一切都归功于我。尝尝这蜜梨吧,真的很美味。”
叶妮芙紫罗兰色的双眼燃烧着恨意。威戈佛特兹大笑起来。
“希望你喜欢这个消息。”他说,“哎呀,要不是那副阻魔金手铐,你的眼睛都能把我烧成灰了。但阻魔金还在生效,所以你没法烧死我,只能看着我。”
得了感冒的家伙打个喷嚏,擤了擤鼻子,又咳嗽起来,直到双眼泛出泪水。高个子男人用令人不快的死鱼眼看着她。
“那么,里恩斯先生去哪儿了?”叶妮芙刻意着重地念出这个名字,“那位发誓要对我做很多事的里恩斯先生,还有踢我打我时从不失手的斯奇鲁先生又去哪儿了?你的看守又粗俗又野蛮,可他们最近为什么对我又敬又怕?不,不用回答,威戈佛特兹。我想我知道答案。你在对我撒谎。你跟丢了希瑞。杰洛特也成功逃脱,并且屠杀了你的喽啰。那现在呢?你的计划已经分崩离析,你也承认自己的权力美梦已经消散如烟。女术士和迪杰斯特拉正在逼近。你停止拷问我并非毫无理由,也并非出于怜悯。恩希尔皇帝手下的情报网也在加紧运作,情况非常非常不妙。Ess a tearth,me tiarn?A’pleine a cales,ellea?”
“我听得懂上古语。”得了感冒的尼弗迦德人说,“我的名字是史提芬·史凯伦。我还没到焦头烂额的程度。我相信我的处境比你好得多,叶妮芙女士。”
说完这番话,他吸了口气,再次咳嗽起来,用湿透的手帕擤了擤鼻子。威戈佛特兹一巴掌拍在桌上。
“别再玩游戏了。”威戈佛特兹说道,翻起他那只可怕的小眼睛,“你要知道,叶妮芙,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说实话,我该把你塞进麻袋,丢到湖里淹死,但我非常讨厌这样的手段。等到状况允许我或迫使我做出另一种决定之前,你会与世隔绝。但我警告你,别给我惹任何麻烦。如果你想再来一次绝食抗议,我可不会浪费时间再用软管喂你,就像十月份那时一样。我会任由你饿死。如果你试图逃脱,看守得到的命令也很明确。那么,再会吧。除非你还没吃饱……”
“不必了。”叶妮芙站起身,揉皱了桌子上的餐巾,“也许因为我吃的东西,也许因为你们的陪伴,总之我的食欲已经没了。再见了,先生们。”
史提芬·史凯伦打个喷嚏,咳嗽起来。苍白眼睛的高个子男人打量着她,脸上挂着愤怒而邪恶的微笑。威戈佛特兹转过头去。
像以往一样,在牢房与牢房之间移动时,叶妮芙会试图弄清自己身在何处,同时收集有助于逃脱的零散信息。但像以往一样,她再一次失望了:他们领着她穿过的走廊没有窗户,所以她没机会看到周边的环境,就连能判断方位的标志物都没有。那对沉重的手铐和她脖子上的金属项圈都用阻魔金打造,有效地阻止了她运用魔法,让她无法使用传心术。
囚禁她的房间冰冷又单调,就像隐士的小屋。但叶妮芙还记得,当他们把她从地牢带去那里时,她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地牢深处永远有一摊臭水,墙壁上满是凝结的盐巴和硝酸盐。在地牢里,他们喂她的是剩饭,而老鼠总能毫不费力地从她残破的手指间将之夺走。两个月的苦难过后,他解开锁住她的铁链,带她离开地牢,允许她洗澡、更衣,令叶妮芙欣喜若狂。他带她去的小房间,在她看来就像国王的卧房;他让人送来的浑浊的燕窝汤,在她看来足以端上皇帝的餐桌。但她随即弄清了状况。没过几天,那汤就让她难以下咽,那张床也显得硬邦邦的。小房间也是个牢房,狭小而冰冷的牢房,只要四步就能从一头走到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