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7/10页)

他看着她,露出一个嘲讽拘谨的笑容,他的脸部肌肉线条因为对自我的怀疑而呈现紧绷的状态。“我想我很害怕。”

“我知道。”

“你曾经感到害怕吗?极度的恐惧?”

“喔,有。”舞蛇说。

她的手放在他的腹部上,手指轻抚着他平滑的皮肤和纤细深沉的金黄色毛发。看不出来他是否在发抖,但是舞蛇可以感觉到他身体深处一阵阵持续害怕的颤抖。

“躺好,不要动。”她说,“等到我说了你再动。”她开始抚摸他的腹部和大腿,他的臀部四周,每次快碰到他的生殖器时,动作就暂停。

“你在做什么?”

“嘘。躺好。”她继续抚摸他,一面跟他说话,声音陷入一种平板单调、催眠安抚的语气。当她挑逗着他,她可以感觉到他很努力试着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不动。他跟自己搏斗奋战,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不再发抖。

“舞蛇!”

“什么事?”她故作无辜地问,“怎么啦?”

“我不能”

“嘘。”

他发出呻吟。这一次他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舞蛇微笑,放松地躺到他身旁,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她。

“现在你可以动了。”她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她的挑逗,还是因为舞蛇成功地诱惑住他,就像他诱惑着她一样他信任了她。或是更有可能仅是因为他年轻健康,才十八岁,正要结束三年充满罪恶感,自我剥夺的生活。总之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舞蛇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但并不是猥亵淫荡地在偷窥,而是几近光明正大、沉着冷静地观察着。这实在很奇怪。盖伯尔与生俱来就非常温柔,舞蛇也继续挑逗着他,让他尽情放纵。虽然她的高潮确实令她舒服满意,长久孤单一个人生活所累积的情感欲望终于得以宣泄,但过程中她更关心盖伯尔的心情。尽管她热切地回应着他的热情,她还是忍不住幻想着,不知道和亚瑞宾做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舞蛇和盖伯尔紧紧靠在一起,两个人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们的手臂环绕着彼此。对舞蛇来说,友谊和性一样重要。友谊也许更重要,性需求很容易就能解决,孤单寂寞却令人难以忍受。她靠着盖伯尔,亲吻他的喉咙和下巴边缘。

“谢谢你。”他轻声说。舞蛇的嘴唇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脖子的振动。

“不客气。”她说,“但我向你要求,并不全然毫无私心。”

他躺着,沉默了半晌,手指放在她腰际的曲线上。舞蛇拍拍他的手。他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她知道这样想可能会伤到他,但她就是没办法,她部分的自己脱离在旁观察时,她也忍不住希望在她身旁的是亚瑞宾。她需要的是能和她一同分享喜悦的人,而不是对她心怀感激。

盖伯尔突然拥紧她,将脸藏在她的肩膀里。她轻轻抚摸着他脖子后面短短的发绺。

“我将来该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含糊,他温暖的气息呵在她的皮肤上,“我该去哪里?”

舞蛇拥抱着他并轻轻晃动。突然间她想着,如果那时他说会帮她找另一个人来,她就让他离开,任由他继续过着封闭克制的生活,会不会对他更有助益?但她不相信他真的是那群无法学会控制生殖力,不能专心的可怜虫里的一分子。

“盖伯尔,你受过什么训练?他们测试的时候,你的体温差异能维持多久?他们没有给你一块标记?”

“什么标记?”

“一个里面装有化学药剂的小圆盘,它会随人的体温改变颜色。大多数我见过的男人,他们的生殖器若上升至够高的温度,圆盘颜色会变成红色。”她露齿大笑,想起她认识一个人,他完全达不到圆盘颜色的强度,被迫讨论要趁他睡觉的时候拿掉标记。

盖伯尔却满脸狐疑:“够高的温度?”

“对,当然了,一定要够高的温度。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做的吗?”

他俊美的眉头皱起,表情混合着疑虑与惊讶。“我们的老师教我们要让体温维持在低温状态。”

关于她无能的朋友的回忆和许多黄色的笑话涌现在舞蛇的脑海。她很想放声大笑。她尽力试着摆出一副平静严肃的面孔,回答盖伯尔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