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6页)

“决定好了?”

“冷盘,来个一大桶。那是绝妙的体验。”

莎文娜往前靠着桌子。“你带过多少女生来这里?我是说,来享受这种绝妙的体验。”

“包括你吗?我想一下。”我的手指头在桌上点着,“就一个。”

“真荣幸。”

“这里通常是我跟朋友来的地方,来这儿是要吃东西而不是喝酒。一整天冲浪完,没有任何食物可以跟这里比。”

“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服务员走过来,我点了菜;她问我们打算喝点什么,我双手一摊,看向莎文娜。

“请给我甜茶。”

“来两杯。”我说。

服务员走了以后,我们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连饮料上桌的时候都没断过。我们又讲到军中生活,莎文娜不知为何对这个非常着迷,也问我在这里长大的事。我说的比我想讲的还多,包括高中生活,还有从军前三年的事,说不定讲太多了。

莎文娜很专心地听,不时问问题,这让我突然想到,上一次我像这样跟一个女孩约会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是几年前,也或许更久。从露西以后就没有了吧!不再跟女孩们约会的原因,我也说不出来,不过现在坐在莎文娜对面,我得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我喜欢跟她相处,也想要多见面,不止今天晚上,还有明天、后天。跟她在一起,每一件事——不论是她开玩笑的方式,还是对其他人的关怀,都让我耳目一新,而且想知道更多。还有,跟莎文娜在一起,也让我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寂寞,这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但是这两天跟她在一起,让我知道自己确实很寂寞。

“来点音乐吧!”莎文娜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从位子上站起身,掏掏口袋拿出几枚二十五分硬币投进点唱机。莎文娜选歌的时候两手放在玻璃上,选了好几首。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第一首歌已经开始播了。

“你知道吧,我刚发现今天晚上都是我在讲话。”我说。

“你很能讲啊!”

我把餐具从卷好的餐巾纸里拿出来,说:“你呢?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可是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你当然了解啦!你知道我几岁、我在哪里念书、主修什么,还知道我不喝酒。你也知道我从勒努瓦来,住在农场上,喜欢马匹,夏天当‘仁人家园’的义工盖房子。你知道的可多了。”

是啊,我突然发现,我的确知道不少,包括她还没说的事。“还不够多,该你了。”

莎文娜靠着桌子。“你问你想知道的好了。”

“跟我说说你的父母。”

“好吧。”莎文娜伸手拿纸巾,擦掉杯子上的水珠,“我爸和我妈结婚二十五年了,还是如胶似漆,非常快乐。他们是在阿巴拉契亚州立大学念书的时候认识的,我妈在银行工作了几年才生下我,后来就辞职在家当全职家庭主妇。她是那种热心公益的妈妈,会在课堂上帮忙,当过校车义工司机,还做过足球队教练、家长会长之类的。现在我离家上大学,妈每天到处做义工:图书馆、学校、教堂等等。我爸是学校的历史老师,我还小的时候,他是女子排球队的教练,去年还打到州内决赛,不过后来输了。爸也是教会执事,带少年团契和唱诗班。要不要看照片?”

“当然好。”

莎文娜打开皮包拿出皮夹,翻开之后,推到我面前,我们手指相碰。

“照片泡了海水,边缘有点发皱,不过还是可以看。”

看着相片,我发现莎文娜比较像爸爸,不像妈妈,或者说,她继承了爸爸的深色头发和五官。

“很好看的一对夫妻。”

“我爱他们。”莎文娜一边说,一边把皮夹收起来,“我爸妈最棒了。”

“你爸既然是老师,你们怎么会住在农场里?”

“噢,那不是专业农场,我爷爷那时候是,不过后来因为税金,农场被一点一点地卖掉,等我爸继承的时候,就只有十英亩大了,里面还有我们住的房子、马厩和畜栏。说起来,比较像是很大的庭院,而不是农场。不过我们都还是称之为农场,我猜那有点误导人。”

“我知道你说过练体操,不过有没有跟着爸爸练排球?”

“没有,我是说,爸是个很棒的教练,不过他总是鼓励我做自己喜欢、对我来说正确的事。排球就不是。我试过,也还可以,不过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