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Chapter 09 缘分皆有尽,情戏总有终,可否还是朋友(第13/21页)
原来刘丹的火车前脚开走,罗畅后脚就带着即将结束单身生活的抑郁心情走进了工体的夜店,三下五除二喝了个酩酊大醉,接着就跟隔壁桌的人起了口角,没说几句俩人就打了起来。
何大叶看看罗畅对面,正坐着同样鼻青脸肿的原告。
“我要告他,让他坐牢!”那男人操着东北口音,脖子上挂着一条跟他瘦小体形不相符的硕大金链子,穿着不知道从哪儿买的花衬衫,那裤子比女孩的打底裤还要紧贴双腿,跟何大叶对了一眼,气壮山河一般。
“告你妹啊告!”罗畅从椅子上弹起来,上去想再给那人两拳,被警察拦住了。
一阵混乱间,何大叶被推了个趔趄,罗畅也急忙甩开警察上去扶住她。
“你还怀着孩子呢,凑什么热闹!”
何大叶那个火大呀,心想你以为这热闹我愿意凑吗?大半夜的谁不想捂在被窝里结结实实睡个觉?我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一个电话就跑来派出所救你啊?我不过就是你前妻,就是馊了的一盆饭而已,你不是有未婚妻吗?
凭什么?是啊,她凭什么?
“你还知道我怀着孩子啊?”何大叶越想越气,抡起拳头,冲着罗畅胸口捶了几拳。
真爽!她想。
警察和那东北男人一听是孕妇,都赶紧闪开。
何大叶见状,立即决定将这出戏演到底,怀孕的女人走到哪儿都多少有点儿特权,而怀孕又有个花天酒地打架闹事老公的女人,更是无往不利。
为了博得同情,何大叶决定先要把自身状况说得特别惨。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儿心啊?嫁给你就跟领养了个儿子似的,处处照顾你。可是现在我真的怀着你儿子哪,你都要当爸了,怎么还这么乱来?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娘儿俩啊?”何大叶先给罗畅一个眼色,转脸就学着电视上中年妇女闹街的样子,双手高高举起做拜天地状,把深夜的派出所活脱脱吼成了狗血电视剧现场。
“大姐,你先别僧(生)气,对孩子不好。”那东北男人挺通情达理的,肿着一张脸上去劝。
哪知何大叶犯了戏瘾,根本没打算就此罢休,撕着罗畅的领子,指桑骂槐:“看招(着)没,看招(着)没!”何大叶故意装东北腔,“仄(这)大哥一脸仄(褶)子,害(还)管我叫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我才二思(十)五,看起来这么老都是给你操心操的,哎呀妈呀,自从跟你结婚哪,真似(是)遭老罪了。”
罗畅蒙了,觉得何大叶在演《乡村爱情故事》哪。
“老妹儿啊,你也是东北的啊?”那东北男人忍不住问。
帝都的东北民众何其多,何大叶也不知道为多少北漂的东北人办过婚礼,知道东北民风淳朴且剽悍,听说就是吃个路边摊,俩人看不顺眼,能动手就动手尽量别吵吵,动完手还搂着脖子一起喝酒,喝多抢着结账,再继续打一架,打完迅速成为拜把子兄弟。
而且,东北人夸人的方法就是:还以为你是东北人呢。
何大叶决定卷起舌头,平卷舌不分,开始打老乡牌。
“似(是)啊,大哥,咋地(怎么),泥(你)也东北嗒?”何大叶操着专业八级东北话,等着这男人入坑。
“哎呀妈呀,咱老乡啊,泥(你)哪儿的啊,我佳木斯的。”
人脑计算机开始搜索,佳木斯隶属于黑龙江省,黑龙江省省会是哪儿?
“我哈尔滨的啊!”何大叶见过几个哈尔滨人,普通话特别标准,她生怕聊一会儿露馅,先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大姑就在佳木斯,我老去呢。”
一边的警察实在没耐心了:“得得得,谁让你们跑这儿认老乡了,你们是私了还是怎么啊?”
何大叶舌头还没从东北模式转过来:“人家警察大哥嗦(说)得对。”她转过头继续博感情,“大哥啊,既然咱们都是老乡,你咋就这么不心疼你老妹儿,咋不一拳打死你妹夫呢?”
东北男人不知道怎么接了:“哎呀,老妹儿,你咋这么嗦(说)呢。”
何大叶开始装心酸:“哎呀,你要打死他,我也死了这条心了,你不知道啊,你妹夫啊,可让我操心了,我都不想跟他过了,他喝点儿猫尿……”何大叶心说颤抖吧,专业八级东北词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