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那什么,爱过(第42/54页)

“谁叫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呢。”我爸爸笑着摆了摆手,“方鹏,你跟柯依伊要好好处,不许欺负她知道吗?依伊,方鹏要是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好!”小伊高兴地拍手笑道,“方鹏前两天还欺负我呢!冲我发脾气呢!”

“咳,说这干吗,我不都向你认错了吗?”我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来,小伊,我们一起敬爸爸。”

“敬爸爸?”老二跳起来,“这就叫爸爸啦!”

“敬我爸,敬我爸!”我连忙改口,可是大家已经哄笑起来,把小伊臊得满脸通红。

吃完饭,我爸看了看表就要走,原来他是去重庆开会,把行程拆分成两截,特意到长沙来看看我们,下午就要赶飞机去重庆。离开之前,我爸把我单独喊到一边,要和我说两句。我以为他要批评我和小伊同居的事,可没想到并不是这样,“方鹏,你和柯依伊之前闹别扭了?”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拌拌嘴,现在都好了。”

“嗯……”我爸收住笑,很认真地对我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考虑好,如果你和柯依伊不合适,不要因为已经带她见过我们了,就一定要相处下去。如果要分,你们就分,我们不干涉。”

你打死我我也想不到,我爸会对我说这么一句。

58

寒假又到了,我和柯依伊都必须回家过年,一个多月没见。

但我们每天都通电话,她很想我,我也很想她。

59

大三下学期,我们对这所学校、对大学生活都已经熟透了。从开学的第一天,就像在看一部重播的电视剧,一切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犯懒,提不起精神……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感受,柯依伊同学还是精神得像只兔子,她决定要考研了,每天捏着本词汇书,嘴里嘀嘀咕咕背着单词,时不时还会拎出一两个考考我。小伊背的单词每个都长于1.5厘米,我连四级还没过呢,拿这些词来考我,活生生就是欺负人。所以小伊在学习的时候,我经常会去找老二他们玩。

老二他们都不准备考研,据说在某天午饭时,老二也不知被哪个好学鬼上身,突然丢下勺子,对鲍哥说:“鲍哥,我们考研吧!”鲍哥打了个悠长的饱嗝,什么话都没说,于是俩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埋头吃饭。胸无大志的我们,在这个可有可无的学期里一个比一个懒散。为了打发穷极无聊的时光,老二搞了一副麻将牌回来,教我们打起了长沙麻将,而刚刚学会打麻将的我们,突然间就像找到了人生目标,于是开始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打。长沙麻将最大的特点就是“易推倒”,起手有四张一样的可以直接和,起手有两个三张一样的可以直接和,起手缺一色可以直接和,起手没有二五八也可以直接和,我曾经连续五把刚刚把牌码好,就有人已经和了,而且就算不直接和,长沙麻将可以吃可以碰,加上我们这些新手就喜欢小屁和倒倒,所以一把牌经常打不了三两分钟就结束了。我们那时候没有麻将机,洗牌全靠手搓,在我的记忆里,在长沙打麻将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洗牌,而且因为宿舍区是不允许打麻将的,所以洗牌得小心翼翼,又慢又轻,非常折磨人。

虽然我们打得很小,和一个屁和只赢一块钱,但是因为频率高,周围观战的都喜欢“砸鸟”,也就是“买猪”,一天下来也有几十块输赢。到月底的时候,大伙都没钱,打麻将也就不打钱了,而是用各种惩罚代替,最常见的就是输一块钱脱一件衣服,如果脱光了,就做俯卧撑。大冬天的不穿衣服打麻将,输的人都冻得跟鬼一样,经常有人因此感冒发烧,但依然乐此不疲。一次,我领着柯依伊回我们寝室拿东西,推门正撞见鲍哥、老二、魏星和小马在打麻将,小马刚刚自摸了一个清一色,另外仨人都已经输光了,都脱得光溜溜、赤条条。这惨烈的一幕正被柯依伊撞见,她尖叫了一声就躲了出去,事后她对我说:“你们打麻将的瘾怎么那么大啊,洗完澡衣服不穿就出来打。”我心说,幸亏你没见到他们光屁股做俯卧撑,那一幕我看着都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