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生的脖子很长(第8/10页)

“不管怎样,现在已经不遗憾了。”我笑嘻嘻。

“喔?”泽于好奇。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啃着被热豆浆浸湿的烧饼。

能够这样跟你一起慢跑、一起吃早餐,待在新竹又怎么会有遗憾?

“对了,网络什么时候放榜?”我问。

“台湾‘清大’最先放榜,就在这星期五。然后是台湾‘交大’,星期一。”泽于夹着蛋饼的筷子象征性颤抖了两下。

“我会守在电脑前面,用力替学长祈祷的。”我笑笑。

“如果上榜了,一定请你吃饭。一定!”泽于拿起筷子对空拜了一下。

“那是一定要的,每次吃完早餐就看见你去7-11拎半打仙草蜜拜土地公,但土地公可没陪你念书,我有,所以我要吃大餐。”我贼兮兮地说。

提到这个,准备考台湾“交大”研究所的行家都知道,想要在本校金榜题名,努力啃书还在其次,但台湾“交大”校门口对面的土地公庙可不能不去参拜一下。

本校土地公酷爱喝仙草蜜,还得要泰山的不可,所以土地公庙后的7-11的饮料柜里永远都准备好几排的泰山仙草蜜,庙里供桌上的贿赂也堆得像小山。

而泽于,这位常看财经管理、政治评论杂志的有为知识青年,为了一举抡元(科举考试中选第一名)不止考前天天拜,考后也是天天孝敬,让泰山食品公司跟土地公都赚了个饱。

“居然吃起土地公的醋,这下可不是吃大餐就能够解决了的。”泽于莞尔。

“总之,希望土地公真被你贿赂成功了先!”我哈哈大笑。

星期五一大早,我全身沐浴、念了心经十次后,打开电脑连上台湾“清大”研教组网页,在台湾“清大”资工所录取名单里找到了杨泽于三个字,可惜依旧是备取。

“备取二十一,应该蛮有希望的?”我心中揣揣,又开了一个视窗,连上台大网页。我将台湾“清大”榜单比对台大资工所的录取名单,发现十五个名字重复了。

“如果他们都别耍花样、乖乖去念台大的话,那泽于就算备取六啰?”我喃喃自语,说,“又如果有其他七个人将会考上台湾‘交大’、也真的会去念台湾‘交大,的话,那泽于就是录取啰?”

虽然我一意孤行要这么想,但我可以想见泽于忐忑不安的心情,因为我星期五晚上并没有在咖啡店看见孤独的肯亚。

于是,不用考研究所的阿拓在我快下班时来找我,我倒请了他一杯肯亚。

“这就是泽于最喜欢喝的咖啡?嗯,好喝。”阿拓暴殄天物地一饮而尽,比出大拇指。

“希望星期一台湾‘交大’放榜时能看见他的名字。”我幽幽叹了口气,看着小圆桌旁,嗜苦的中年男子跟老板娘正有说有笑的。

“还有台湾‘成大’跟台湾‘中央’啊。”阿拓拍拍我的肩膀,咧开嘴笑。

“那都离我太远了。”我摇摇头,走过眼前的阿不思也跟着摇摇头。

“那也是。”阿拓搔搔头。

然后是十分钟的静默,我清理塞风(虹吸壶),他发呆。

“我问过人,其实台湾‘清大’备取二十一很有希望备上的。”阿拓突然说。

“谢谢。”我点头,我也上网问过研究生。

“所以应该好好庆祝一下。”阿拓笑说,一贯没头没脑的怪逻辑。

“哪有这样的!”我敲了他的笨脑袋一下,不过还是笑了。

“我最近迷上投篮机。你知道吗?就是一分钟投进五十分以上就可以再玩一次的那种,实在是非常好玩。”阿拓开始兴奋,我也诡异地跟着兴奋起来。

“我以前跟小青在百货公司玩过,可是很逊,所以想点别的东西庆祝吧?”我说,心想这还不到可以庆祝的时候吧,阿拓有点被小才传染了。

“练到不逊就好玩啦!我一开始也是逊到很想撞墙,不过仓仔他家正好有一台,所以我花了两晚就变得很恐怖喔!单场有90分的纪录!”阿拓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仓仔?又是新朋友啊?他家怎么会正好有一台投篮机?”我看看时钟,应该要下班了。

“带你去认识一下喽!超级厉害的!”阿拓兴奋得红了脸。

十分钟后,我骑着剽悍的野狼,载着阿拓冲向新的友谊冒险。

10.7

你知道的,阿拓就像一块大磁铁。这次他吸到的怪咖,是一个叫仓仔的夹娃娃机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