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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的研究主题上来,即"屁的扩散及传播",我认为,这个问题十分复杂,由于人具有穿内裤外裤的习惯,因此,屁的扩散比行星的轨迹还要复杂,想要控制它的运动也比控制运载火箭难,在裸体静态时,情况容易一些,而涉及到动态及衣料时,则变得令人困惑,因为人的姿态及衣料不仅可以阻挡屁的扩散,还能改变屁的初射角度,例如,站着与坐着不同,运动中与静止中不同,穿裙子与穿长裤不同,穿单层裤与穿多层裤不同,穿化纤裤与穿棉布裤不同,在床上与在室内不同,在室内与在室外不同,而且,各种测试动态气体的传感器的精度不一,探测器也时常出问题,它们虽可被电脑控制,但数据传输量及计算量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怀疑一般的大型计算机在多数时间会处于死机状态,于是,这一轮的问题至今仍然悬置,我需要计算机工程师、自动控制学专家,数学家、及空气动力学家的帮助。
再下一轮过程是,"气体进入鼻孔之后,被嗅觉器官所感觉并被神经传到大脑进行分析"的过程,当然,这里同样有太多问题无法解决,我粗浅地对此问题研究一下,便发明了一种了新的学说,嗅觉心理学,虽然,在其中,我证明了一些我提出的命题,诸如:"闻自己的屁与闻别人的屁反应不同"之类,但总的来说,得出的结论却远远不够解决我所面临的问题。
综上所述,可以想见,我的研究举步维艰,但对我来说,却十分具有挑战性,我不知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否扎扎实实地在任何一点上取得进展,幸亏由于人在生理构造上具有先天的优越性,即,在同一人身上,肛门与鼻孔的方向呈九十度,而且一个位于身体的前部,一个位于后部,更隔着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这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以至于屁的问题对于人类没有紧迫到火烧眉毛的急切程度。
还有一个问题值得一提,即屁所发出的声音,特别是中国人可能为此深受其害,因为屁的声音与中国字中一个使用率极高的字相近,即"不"这个表示否定的字,使得屁声在特殊情况下(比如政治或商业谈判中),具有难以想象的破坏力,这是一个须单独提出的问题,我在最后一章中已做详细讨论。
在这篇论文中,我做了一件使我认为具有长远的意义的事情,即为放屁的研究标明了方向,为它的各个部分划分了范围,标明了难度,及各部分的相互关联,使后来者在研究这个问题之前能够有所准备,培根在《新工具》中,认为自己为人类的知识划定了疆界,我认为我的工作在意义上丝毫不亚于他,他的范围在于抽象而粗略的知识,而我的范围在于具体而实际的知识,由于我的努力,终于把放屁这一个现象从常识的范围提升到更为广阔的知识领域,我想,虽然我无法进一步研究,但到此为止,我仍应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
由于这篇论文的序言部分发表在小说中,我希望批评家不要曲解它的意思,我在此声明,首先,它与文学无关,它只与我的个人经历有关,其有关程度,一如牛顿的万有引力理论与他看到的从树上掉下的苹果的有关程度一样,而且,我的经历只代表我的经历,我的论文也只代表我的论文,而不是一个文本及一个批评蓝图的隐喻,如果有人那样理解,将会让我感到十分牵强――屁在我所说的事件中,不是有关作者、批评家,也不是有关文本、更不是有关读者的隐喻,请好事之徒不要在此作文章,我不想把一篇科学论文降低到文学批评的水平,更不会把文学批评用狗屁不通的隐喻来讲,这种情况可悲地发生在英国作家戴维。洛奇身上,令人痛心,他在《小世界》里表达的有关文学与脱衣舞的自鸣得意的批评观点粗俗不堪、哗众取宠、令人作呕,一向为崇尚严谨治学之我辈所不齿。
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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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猖狂写作时,我想我必须十分地不谦虚,要不我就会成为一个为了博得别人的好感而写作的人,那样的话,便会有人说我媚俗,从而不尊重我的创作,在他们眼里,我便不是特立独行的作家,我可不想让人这般看轻,因此,我就不媚,就不俗,就不按照中国人的特有的习惯,以"小可才疏学浅,愚昧无知,竟斗起鼠胆,奉上贱文一章,承蒙不弃,望看官贵眼明察云云"作为结束语,即使作为纯粹的客套,我也不再为此花费笔墨,也许这样做,我便有机会招致别人对我的反感,反感之余,他们便会敬意顿生,那样的话,我不是就抄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