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圳“绿卡”情结(第5/6页)
一点意思一壶酒
谢欣然认真地审查王笑天的入团申请。欣然本来有发展王笑天的意思,可自从知道王笑天的家庭情况后,她琢磨开了:送不送上去?立马送,有巴结之嫌;不送,太昧良心了。
学校规定每周星期一早自习要听广播读报纸学时事。在这个时间里,各班副班长都要站在讲台前组织同学学习、发言。这天广播里正在批判请客送礼等不正之风:“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贿赂一些经不起糖衣炮弹袭击的人……”王笑天插嘴说:“这股风是该好好刹刹了。”全班开始议论,吵吵闹闹的。别的听不明,“贿赂”“送礼”等字眼却清清楚楚地不断跳进欣然耳朵里。欣然觉得自己站在讲台上,不是组织者。倒像个接受批判的人,同学们的话好像都是冲她说的,就像文化大革命时开批斗大会。欣然忍不住了.大声嚷道:“不要吵。听广播!”王笑天蹦了起来:“本来就是嘛,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还虎视眈眈的。欣然记不清她是怎么回答的,又是怎么结束这堂自习课的。
当她坐到自己的座位时,她觉得头昏。林晓旭过来问她哪儿不舒服。
“心不舒服。”
“心?”林晓旭眨眨眼睛,表示不解,“要上医务室吗?”
“不要。我坐会儿就好了。”
欣然虽然伏在桌上,可她还是感受到班上的气氛。王笑天又和别人“侃”上了。欣然又紧张起来:他在说什么。是不是讲我给他们家送礼的事?王笑天和刘夏在说话。说了什么好笑的?怎么两人都笑了?一定是王笑天告诉刘夏了。王笑天就会来这套讨女孩子欢心。这件事萧遥知道了吗?他一定会认为我很势利,很俗气。欣然很在乎萧遥的想法,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
真是个多事之秋!上小学时学习“愁”字,老师就讲“愁”是“秋”字下头加上“心”。
课间,欣然特别注意王笑天的一举一动。欣然先是听见王笑天和萧遥谈论什么“π减去2等于1.14159”。最近作业都没有用到圆周率,他们提这个数字干什么?对了,王笑天分明在说“一点意思一壶酒”。他在嘲笑我!一会儿,又听见刘夏和王笑天说话:“王笑天,昨天你上哪儿去了?”
“没上哪儿。”
“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好对作业来的吗?”
“噢,我昨天去打球,回来看见谢欣然来了,就忘了。”
“什么?欣然昨天去你们家?干什么?”
欣然听到这,心提到了嗓了眼。
“噢,谢欣然她……她来给我送数学作业。”王笑天说。“数学我不会。她教我。”
王笑天为什么这么说,欣然惊讶不已。
“欣然,谢欣然!”刘夏叫她。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刚刚被人叫住的样子问刘夏:“刘夏,你叫我?”
刘夏笑着说:“欣然,王笑天怎么贿赂你了,你教他做题。数学我也不行,你也教教我。”
欣然一听“贿赂”就神经紧张:“我……我……”
欣然算是彻底糊涂了。王笑天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是在演戏,还是好心?欣然又重新拿出王笑天的人团申请书。交还是不交?
自从去了王笑天家之后欣然变得不爱说话了。尤其是在家里,更是一句话不说。
一向粗心木讷的爸爸似乎也察觉出来了。他依旧少言寡语,但总想用目光和女儿接触,而欣然的目光难于捕捉。她不肯原谅爸爸,不愿进行交流,哪怕是目光的相碰,她无法接受父亲目光所传递的任何信息。她知道父亲此时的眼神一定是充满哀怨和自责,但这一切已无济于事了。
这么一来,欣然突然发现了爸爸的一串缺点;比如胆小懦弱,时时附和着妈妈,极没主见。对了!爸爸还会打毛衣,欣然有几件毛衣就是爸爸打的,这一点妈妈很得意,可欣然连说都不好意思说,欣然甚至奇怪以前怎么会对爸爸有那种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