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多希望时光静默,日光藏匿丑恶(第6/7页)

沈玉芳竟然失信,将我受辱的视频传上了网络。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遮掉了我的脸,只能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被百般侮辱的身体。

我扯掉耳机,踢翻了主机,将显示器狠狠砸在地板上,然后趴在地板上干呕不止。

“昭昭!”骆轶航丢掉手里的东西,冲过来,“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双目刺痛,我知道只要轻轻一眨眼就会有泪落下来,我将眼睛睁得如铜铃大,直直地看着骆轶航:“你都看到了?”

他沉默——这就是答案。

我站起身,换衣服,找钱包,骆轶航跟在我的身后,拉着我手里的外套,阻止我的所有动作。

“你要干什么?”

“我得回去。”

“回去干什么?”

我抬头看着骆轶航,幼稚地说:“我要回去和他们同归于尽!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骆轶航在那一刹那露出极其脆弱而哀伤的神情,而转瞬之后又变得冷酷坚硬:“我不是吗?我不值得你留恋吗?”他的语气是淡的,但是眼角的皮肤都在微微颤抖。

“你是吗?你是我的谁?”到了这一刻,我没有什么畏惧的了。我转身向门口跑去,可是只跑了两步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臂,他像是要把我的臂膀硬生生地撕下来一般。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所以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摆正我的位置,我当然是你的谁!”

骆轶航的话犹如在暴雨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将我的苍白与无助照得透亮透亮。

“你说什么?”混沌的思维中有一丝微弱的亮光,我怔怔地望着他。

“上次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有早孕的迹象……我们在一起住了一个多月了,你都没有来过例假不是吗?”

“你处心积虑地买下我家的旧居,带我来这里生活,是因为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骆轶航露出茫然的神情,像是一时之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可到了这个时候,我不惜以最恶毒的可能揣测他的想法。

我冷笑起来:“你真看得起你自己……也许孩子是陈梓郁的呢?你们的概率是一半一半……”

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仍倔强地梗着脖子不愿意示弱,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双臂被紧紧箍住。

“放开我!骆轶航你放开我!”我挣不开骆轶航的铁掌,他将我丢进卧室,然后手脚利落地锁门。

“你好好儿待着吧,哪儿都别想去!”我吵过、闹过、砸门、跳窗……每次在我几乎要成功的时候,骆轶航总是如鬼魅一般出现,将我揪回来。

他还是那句话:“你哪儿都别想去。”

我绝食抗议,他便将我捆在床上,捏住我的鼻子灌我米粥,冷血无情得和之前一个月来,与我和平相处的温情男人判若两人。

也许这才是真的他吧。

在一个雷雨的夜晚,我被一声接一声的雷鸣吓得哭醒时,他就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告诉我说:“我在这里。”

我愣了一会儿,一时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分不清他是十七岁那年温润如玉的骆轶航,还是五年后冷酷无情的骆轶航。我想不明白,辨不分明,我只是凭着直觉搂住他的脖子大哭:“我好怕……我好怕……那天你为什么不往门里看一眼……为什么不看一眼……”

那一夜我神志混乱,断断续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醒来之后我只觉得如宿醉般头痛欲裂。

我躺在床上望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了数字十,我有些奇怪骆轶航为什么没来叫我起床吃早点。

房门异常地开着,我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小房间、厨房、浴室……家里静极了,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我穿上鞋,奔向门口,可是打开门的时候我就绝望了——紧闭的防盗门上挂了一把巨大的铁锁。

我重新关上门,这才看到餐桌上有一杯纯牛奶、一份凉掉的三明治,还有一个白色的信封。

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一张写着密码的字条,还有一封信。

“昭昭,等我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将终结。骆轶航。”下面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在旁边注了小字,让我有什么需要就打这个电话,会有人给我送饭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