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功的概念不只包含名和利(第7/16页)

“你觉得最大的嫌疑人会是谁?”

“我爸!”彤彤一脸悲伤,那是一种决绝的苦楚,眉眼间都溢出一股子悲伤。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的坚定不亚于抛出一枚炸弹,炸得徐泽如目瞪口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小楼的轮廓在晨曦中显得越来越清晰。小楼一侧的山林中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鸣,这鸟鸣如同一种信号,唤醒了沉寂的大山,接二连三的鸟鸣在林中各处纷纷响了起来……

史彤彤走出房间,强烈的热气连同压抑感一齐向她侵袭,她立在院子中央,徒增悲伤。蓝芝芳、余一雁已带着蓝贵人等三四个小镇姑娘,从镇上提回了面包、豆浆、油条、油饼、牛奶等早餐。近十个食品袋搁在院中间的长条桌上,蓝芝芳干脆利落地吆喝道:“楼上、楼下的人都快下来过早了,这里不是讲礼的地方,不是讲礼的时刻,想吃什么拿什么,吃饱喝足了待会儿要出大力气了,出了大力气中午再来好好喝餐酒。”

楼上楼下、屋里屋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小院子里一时挤不下这么多人,准备送葬的人便各自拿了早点,又跑到房间、楼顶,甚至是小楼一侧的山上。

彤彤凝视着母亲的遗像,眼前浮现出母亲鲜活美丽的脸庞,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妈,你在天有灵,请记得一定要托梦给彤彤,告诉彤彤真相!

悲伤是细菌,它的繁殖速度正惊人地在徐泽如体内蔓延。他捧着朱韵椰的遗像,担忧地看着左侧捧着朱韵椰骨灰的史彤彤,突然感到她身上发射出一股不满的寒气。女人就是有这样奇异的力量,不需要任何举动,就能让人感觉到她们身上的杀气。

在阵阵哀乐声中,送葬仪式正欲开始的一刻,奇特的一幕却发生了:只见山上的小鸟成群结队、黑压压一片围着小院悲鸣,久久不肯离去……

史彤彤望着在小院上空盘旋的小鸟,一种散不尽的悲鸣反复在脑海中盘旋。妈,谁是凶手?连小鸟都在为你叫屈!彤彤紧紧搂着朱韵椰的骨灰盒,将脸紧紧贴在盒上,喃喃道:“妈,我知道你不是自杀的,你是被冤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一定要揪出凶手来悼祭你的亡灵!”

蓝芝芳看了一眼史彤彤,仰望苍穹:“昨夜还下了场大雨,今天却晴了,还是韵椰这女人贤德啊!”

彤彤表情虽是竭力镇静,但掩藏在内心的恐惧感随之召回,心里发出一阵警报:她的母亲,鲜艳的色泽,丰美的生命,怎么能死得如此安静、诡异?

送葬的队伍在雀儿崖的小镇街道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在如泣似诉的阵阵哀乐里,小镇的居民、沿途的小商小贩全停止了手中的活计,跑到路两侧行视着注目礼……

彤彤泪眼迷蒙,随着队伍往前挪动着。突然,前面的脚步迟缓下来,乐队的演奏也戛然而止。

“是他,是他,他竟然来了!”骚动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种隐隐的兴奋。

彤彤感到极为震惊:不是说自文柳矿难发生后,他们全家都逃到英国去了吗?他现在来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公安部门已对他撒下天罗地网,正密切地监视着环岛矿业的相关负责人,一旦出现就立即逮捕,要他们承担乱开滥采、发生重大矿难的相关责任?而作为环岛的总裁、法人代表,他此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雀儿崖,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危险,还是良知突然如雨后的小草苏醒,前来寻找一个见证人,然后去自首?

彤彤望着阻挡送葬队伍的章华熙,百思不得其解;蓝贵人心里却隐隐地充满了激动与兴奋:章华熙既然留下了,举家逃亡英国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那么章子硕是否也留了下来?许多她解释不清楚的真相,是否终于可以和盘托出?

蓝贵人暗暗思忖着,她挤过人群想一探究竟,然而,没走几步,她的心里顿时塌陷了一块。孟荫南正站在人潮中的一隅,他显然有很长时间没有理发了,一绺头发挡住了眼睛,眉宇间带着一点独有的凛冽。蓝贵人往后退着,回头一看,身材颀长的孟荫南正向她走来……蓝贵人的情绪从受惊的茫然变成难过,沉重的酸楚在胸膛里翻腾。

父亲的早逝,使蓝贵人外表上看起来总是和善的,她的脸上总是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在学校里认识了孟荫南后,同病相怜的两人迅速由同学关系发展为朦胧的恋爱关系。打她记事起,家里就缺少男人的气息,孟荫南的阳光使她家阴气森森的房子,充满了红木地板的光泽。她认为如此单纯的爱恋便已足矣,她愿意和他白手起家,像燕子衔泥,一点一点筑起自己的小巢。她也确实这么做着,在自己考入大学而孟荫南名落孙山时,她也不曾想过要放弃这段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