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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怀镜只好说:“来日方长。你们几位尽兴就行了。还有谁在场?”

“除了我们几位,袁先生方面就只有黄达洪和袁先生的两位保镖。黄达洪说认得你,同你关系不错。袁小奇我真佩服,你我都知道严尚明那个人最不好打交道,可他同袁小奇就像兄弟样的,说话很随便。袁小奇提出让他在荆都的分公司挂靠公安局,严尚明一口答应了。皮杰平时在你我面前还算不错,他在别人面前却是衙内派头。可他对袁小奇也不错。”方明远说着很是感慨。

朱怀镜明明知道上次大家见面,严尚明一副水泼不进的架势,对人爱搭不理的,这回就同袁小奇兄弟一样了。这中间的文章不言自明了。“是啊,同严尚明打交道,比同市长打交道还难些。袁小奇真是神人。”朱怀镜笑道。

方明远说:“那宋达清要当公安分局的副局长。严尚明在酒桌上拍的板。”

“是吗?那要让宋达清出点血才是。”朱怀镜说。

这时方明远四处望望,说:“袁先生很客气,给每人送了一千块钱的购物券。你的我拿来了,不敢贪污你的。”

朱怀镜接过购物券,塞进口袋,道了感谢。方明远说今天皮市长还得去看几个企业,就上楼去了。朱怀镜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明知道是一千块钱的购物券,还是拿出来数了数。心想袁小奇出手这么大方,莫说严尚明,就是阎王爷也会成为朋友的。过会儿,报纸送来了,一连三天的报纸,厚厚的一沓。朱怀镜先翻开星期六的《荆都日报》,上面登载了袁小奇为灾区捐款的消息。他这回捐了两百万,是荆都这次灾后收到的最大一笔个人捐款。袁小奇哪来这么多钱?他发迹没多长时间,能赚多少钱?朱怀镜去另一间办公室安排工作,正好两位部下也在议论袁小奇捐款的事,他们说这袁神仙的钱只怕是变戏法变来的,不然怎么这么不心疼?朱怀镜笑笑,他们就不说了。

吃了晚饭,朱怀镜去玉琴那里,想把那一千块钱的购物券送给她。开门进去,不见一丝灯光,便以为玉琴还没回来。开灯去卧室一看,见玉琴躺在床上。朱怀镜说:“这么早就睡了?”不听玉琴回话,朱怀镜跑去床头,见玉琴病恹恹的,眼睛微微睁着。朱怀镜吓了一跳,俯身抚摸着玉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成这个样子了?”玉琴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只眨了眨眼睛,说道:“前天我们玩了回来后,下午感觉就不好,浑身无力,到晚上就开始发烧。人整个儿昏昏沉沉,噩梦不断。总梦见自己泡在一个冰冷的水潭里,就像我俩游泳的那个水潭,有好多水蛇在那里游来游去,吓死人了。用了两天药,不发烧了,人就像没了骨头似的,挺不起来。”

朱怀镜搂起玉琴,感觉她全身软绵绵的,肌肤似乎也松弛了。“你这两天吃东西了吗?”朱怀镜问。玉琴摇头说:“没胃口。想着吃东西就恶心。”朱怀镜说:“那怎么行?你好好想想,这会儿吃得下什么?人是铁,饭是钢啊。”玉琴仍是摇头,不想吃任何东西。朱怀镜想起自己生病时只想吃稀饭,就说:“想不想吃稀饭?银杏大道有家台湾老板开的阿里山快餐店,听说那里的稀饭做得好。我去给你买一份来。”玉琴抓着朱怀镜的手,说:“难得跑,不要去。有你在身边,我感觉会好些的。”朱怀镜亲亲玉琴,说:“别说傻话了,不吃怎么行?你先躺着,我马上回来。”

朱怀镜下楼,驱车去了银杏大道的阿里山快餐店,买了份皮蛋虾仁粥。回来开了门,见玉琴已起床了,坐在客厅里,望着他温柔地笑。玉琴专门梳洗过了,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朱怀镜进厨房取了碗筷,先盛了一小碗端到玉琴面前。玉琴刚想伸手,朱怀镜把她的手压住了,说:“你别动,我来喂你吧。”

朱怀镜小心地一口一口喂着玉琴,眼神里满是爱意。喂到小半碗,玉琴就有些气喘了,额上渗满了汗珠。朱怀镜拿了靠垫塞在玉琴背后,让她舒舒服服地靠着,先休息一会儿。然后他打开冰箱,见里面有梨子,便拿了一个,一边削一边说:“梨子好,吃着清爽。狠狠地咬一口,嚼得满嘴脆脆的,凉凉的,甜甜的,那个味道,哟……”他有意夸张着,嘴巴里还咝咝地响。梨子削好了,切成小片儿,放在小碗里,拿调羹喂玉琴,“吃点儿梨,爽口爽心又开胃。”玉琴早笑了,说:“听你就像做广告似的,我不想吃也想吃了。”玉琴吃了几片梨,胃口真的就好些了,便又吃了半碗稀饭。朱怀镜晚上不走了,留下来陪玉琴。他暂时没有提送她购物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