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8/15页)
戴看兰佯装生气,骂道:“原来你们在下面还搞这些把戏!怪不得我一说花酒两字,你的眼光就不对劲了。你老实交代,你喝了几回这样的花酒?”高志强说:“我刚才说过,我也没领教过。你想我堂堂市委主要领导,会去喝这样的花酒吗?”戴看兰说:“我知道你也不是这种人,否则我不跟你好了。”高志强说:“为了你,我会收身如玉的。”戴看兰说:“我可从没这么高标准,严要求过你。”
“那是我的自觉行动。”高志强说,“你说的花酒,不会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吧?”戴看兰说:“谁跟你喝那种花酒?”高志强说:“那你是要喝什么花酒?”戴看兰说:“当然是有档次的花酒。”高志强说:“怎么有档次法?”戴看兰说:“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带有花字的古诗,比如你喝一杯酒,接着说一句带花的古诗;我接着喝,也说句带花的古诗。如果你喝了酒,却说不出带花的古诗,就由我代替你说诗,你代替我喝酒。”高志强说:“这个主意好,那今天我们说五言七言,还是诗词曲赋都可?”戴看兰说:“随便,就说七言吧。”高志强说:“谁先喝?”戴看兰说:“当然你先喝。”
在缠绵的乐音中,两人开始喝这种有别于社会上正流行的花酒。高志强喝下一杯,说:“云想衣裳花想容。”戴看兰一听,心里动了动,柔柔的眼光望了望高志强,喝下一杯,说:“杨花落尽子规啼。”接着高志强喝酒,说:“梨花一枝春带雨。”戴看兰又喝,说:“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下高志强没肯端酒杯了,说:“我说梨花你也说梨花,不算。”戴看兰说:“怎么不算呢?你的梨花只有一枝,我的梨花可是千枝万枝。”高志强说:“就你的理由充分。”喝下一杯,说:“霜叶红于二月花。”戴看兰喝酒,说:“隔江犹唱后庭花。”高志强喝酒,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戴看兰喝酒,说:“年年岁岁花相似。”高志强想起下句的岁岁年年人不同,觉得这诗有些伤感,喝下一杯,故意说道:“玄都观里花千树。”
戴看兰逮住了高志强的破绽,高兴得摇头晃脑,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出问题了吧?哪里是花千树,是桃千树。给我喝酒!”高志强就喝酒,由戴看兰代他说。戴看兰说:“既然说到了桃,我就说桃花吧。”吟道:“桃花潭水深千尺。”高志强喝了酒,瞧着戴看兰那因酒力而泛红的脸色,说:“人面桃花相映红。”戴看兰捂着自己烫烫的面颊,喝了酒,说:“我说桃花,你也说桃花,那我再说桃花。”高志强说:“行。”戴看兰说:“桃花依旧笑东风。”
两人就这么一路闹下去,直到舌头有些打卷,还舍不得停下来。柴可夫斯基的曲子一直在屋子里荡漾着,高志强放下杯子,拉住戴看兰那只还端着杯子的手,久久地望着她,说:“看兰,你知道你有多迷人吗?”戴看兰伸出另一只手,把高志强拉到身边,两人和着曲子悠悠旋转起来。
经典的乐曲,可爱的美人,潮水般的恋情,这一切都被高志强所拥有,他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苛求的?高志强也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微合着双眼,让自己深深陷进这份奇妙的感觉里。
这天傍晚,两个人就这么紧拥着,从卧室里旋到走廊上,从走廊上旋到书房里,再从书房里旋到楼下的大客厅,小楼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俩疯狂的影子。最后他们旋到了浴池门外,戴看兰说:“你等等,我喊你的时候你再进去。”说完,戴看兰松开了高志强。她掰下浴室外面的电热水器的开关,又进去拧开浴池里的龙头,没过多久,那腾着白雾的热水就溢满了浴池。
高志强在门外等了一阵子,就听到了戴看兰的呼唤。高志强心潮翻涌,走进浴室。只见戴看兰已经躺进大浴池里,整个水面都浮着彩色的兰花瓣,浴室里芬芳四溢,浪漫无比。在彩色花瓣的簇拥下,戴看兰那红润的脸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高志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人早就痴了,立在池边半天都动弹不得。直到戴看兰叫道:“别愣着了,进来吧。”他才拨开水面的兰花,把自己轻轻放进去。还没放稳,戴看兰就蛇一样摆动着将他缠住了,缠得很紧,缠得高志强只差没窒息过去了。只见戴看兰轻抬下颌,微翕双眼,梦幻般呼唤道:“志强,志强,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