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9/9页)

“你在开玩笑吗,薇安妮?维希的政府和希特勒勾结在了一起。你怎么就不理解其中的危险呢?贝当错了。一个人就必须盲目地跟随自己的领袖吗?”

薇安妮缓缓地朝伊莎贝尔靠了过来,此时此刻心里有些怕她。“你不记得有关上一次战争的事情了。”她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双手,好让它们平静下来,“我记得。我记得父亲、兄长、叔叔们都没有回来。我记得电报里传来噩耗时,班上孩子无声地哭泣。我记得男人们拄着拐杖回到家里,空空的裤管来回飘荡着,或是失去了一只手臂,或是毁掉了自己的面容。我记得爸爸在战争之前的样子——还有他回家后沦落成的那副德行。他是如何酗酒、摔门、朝我们尖叫的,然后他又何时停了下来。我记得发生在凡尔登、索姆河的战役,上百万法国人的生命在流淌着红色鲜血的战壕里逝去。还有德国人的暴行,别忘了这一部分。他们是残酷的,伊莎贝尔。”

“这恰好就是我的观点呀。我们必须——”

“他们之所以是残酷的,是因为我们正在和他们打仗,伊莎贝尔。贝当拯救了我们,让我们免于再次经历那种日子。他保护了我们的安全,他制止了战争。现在,安托万和我们国家所有的男子都可以回家了。”

“回到一个希特勒万岁的世界里来吗?”伊莎贝尔冷笑着说,“‘法国人抵抗的火焰不能也不应该熄灭’,戴高乐是这么说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得不倾尽全力战斗下去。为了法国,薇。为了让法国保持先前的模样。”

“够了。”薇安妮说。她靠得更近了,仿佛是要和伊莎贝尔耳语或是亲吻她,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用稳定、平静的声音说道:“你搬到楼上索菲的房间里去吧。她会搬来和我住的。记住这一点,伊莎贝尔。他可以开枪射杀我们。射杀我们,如果没有人在意的话。你不能激怒住在我家的这个士兵。”

她看得出来,自己的话正中要害。伊莎贝尔的身体僵硬了,“我会尝试保持缄默的。”

“你要做的不仅仅是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