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2(第2/6页)
开这个箱子仍旧令我兴奋,让我着迷,尽管我很快就熟悉了里面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里面有我之前描述过的假阳具(尽管我跟着戴安娜叫它“这个装置”或“这个器具”,戴安娜喜欢这个没有必要的委婉语,大概是因为它带有医学名词或者教养所的味道。只有在很激动的时候她才会叫这东西的真名——即使这时她也更喜欢称之为假阳具先生,或者先生)。另外,箱子里还有一本相册,上面都是大屁股的女孩,剃光了阴部的毛发,插着羽毛;另外是一些色情图册和情色小说,我称其为女同读本,而戴安娜说那是萨福[34]的激情。我觉得这些东西很恶心,但是以前也没见过,于是便注视着它们,尴尬不安,直到戴安娜笑出声来。那里面还有绳索、皮带和鞭子——我想这些东西你也能在严厉的女家庭教师的柜子里找到,并不是什么太吓人的家伙。最后,还有戴安娜的粉红色香烟。和我之前想的一样,这种香烟里面混合了法国烟草和印度大麻,和其他器具一起使用的时候真是美妙至极,让它们的妙处更妙了。
有时我疲惫又迟钝,有时我喝多了反胃,有时候痛经,但是只要一打开箱子,我就兴奋了,就像一条狗,听到女主人说“骨头”就激动得发抖,就忍不住奴颜婢膝起来。
我的每一次献媚都让戴安娜更加满意。
“这小收藏真是太让人得意了!”她说。完事后,我们躺在弄脏的床单上一起抽烟。除了束身内衣和一双紫色的手套,她什么都没穿。我只戴着假阳具。有时上面挂着一圈珍珠。她把手伸到床脚,摸着那个打开的盒子大笑。有一次她说:“我给你的礼物里面,这个是最好的吧?你在伦敦的哪个地方还能找到第二个?”
“找不到!”我说,“你是这个城市里最大胆的婊子!”
“没错!”
“你是最大胆的婊子,你的私处最好了。如果做爱是个王国,哦,妈的,那你就是女王……”
这些话都是被我的女主人调教出来的,但是从自己口中听到这样淫靡的话语,我依旧感到吃惊,同时也为之所挑逗。我和姬蒂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么说话。我没有“干”过她,我们没有做爱;我们只是亲吻和颤抖。我不会用“屄”来形容她的两腿之间——实际上,我们共度的那些夜晚,我从来没有用词语来描述过任何器官……
让她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就好了,我心想。我躺在戴安娜身边,戴安娜又去摸那个盒子,然后靠过来摸我。
“看看我是谁的女主人!”她叹了口气说,“看看,看看我拥有的是什么!”
我会在床上吸烟,把床单都弄得歪歪斜斜。我躺在那儿笑,她朝我爬过来。有一次我把烟掉在丝绸的床罩上,我们一边做爱,一边笑着看它烧尽。有一次我抽得太多了,反胃呕吐。戴安娜把布莱克叫过来,对她说:“看看我的荡妇,布莱克,哪怕是脏兮兮的也那么光彩夺目!你见过这么俊俏的小畜生吗?见过没有?”布莱克说没有,然后把毛巾浸在水里,给我擦嘴。
后来,是戴安娜的虚荣让我摆脱了囚禁。我在她家住了一个月,除了在花园里散步都没出过门,也几乎没有踏上伦敦的大街,直到一天晚上,她说我该理发了。我抬起头,想着她要带我到苏荷区理发,然而,她只是叫来了仆人。我坐在一把靠椅上,布莱克拿着梳子,管家拿着剪子给我理发。“慢点剪,动作轻一些!”戴安娜边看边说。胡珀太太站得离我更近了,给我整理眉毛上方的头发,我感觉到她贴近我脸颊的呼吸,急促而滚烫。
这次理发只是后面更多好事的开端。第二天早上我在戴安娜的床上醒来,她用过去那种谜一般的微笑看着我说:“你必须起床了。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实际上是两个礼物。第一个在你房间里。”
“礼物?”我打着哈欠问。其实,最近这个词对我来讲已经失去了魔力,“是什么礼物,戴安娜?”
“一件西服。”
“什么样的西服?”
“外出穿的西服。”
“外出?”
我立刻就跑去了。
从我第一天在邓迪太太家穿裤子开始,我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男装。从最普通的到童话剧穿的,从军装到女性化的,从土黄色粗布到黄色天鹅绒的;有士兵制服,有水手服,有男仆装,有男妓穿的,学徒穿的,有花花公子的装束,也有喜剧演员的衣服——这些我都穿过,而且都穿得合身美观。但戴安娜别墅里的这一件是我穿过的最华丽最可爱的,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它的细节有多么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