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1(第4/5页)

她们边吃边聊。凯拉很高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让我觉得自己值了,我所做的那些都是值得的。”伊索坐在沙发上,身体舒展开来,凯拉跑过去坐进她的臂弯里,伊索紧紧抱住她。凌晨两点,两人上床歇息,凯拉躺进伊索的怀抱。

第二天,凯拉回家去给植物浇水。她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待了两天两夜,试着静心学习,可她又跑去了伊索家。自那以后,她们就轮流到对方家里复习,偶尔抬头冲对方微笑。她们一起煮咖啡,每天下午四点一起喝杯酒。

她们一起出门时也如胶似漆。她们一起轻快地走过街道,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米拉觉得,陌生人都看得出来她们有多亲密。伊索顺利地通过了口试,一群人出去庆祝。凯拉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但仍然很活泼、精力充沛,仍然习惯敲酒杯和扔勺子,但她的嘴唇不再像以前那样颤抖,而是安静地微笑着。

几天后,凯拉和伊索在凯拉家里看书,伊索正在考她关于文艺复兴的问题。这时,哈利走了进来。他当然不明白她们那种关系。他对伊索很热情,对凯拉有些冷漠和客气。而凯拉则立刻僵硬地站起来,不安地交叉两腿,然后又打开。

“如果伊索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说点儿事。”

“我很忙,哈利,我在复习。”

“是很重要的事。”他温和而又带点儿嘲弄地说。

凯拉咬着唇,求助地看着伊索。

“我得走了,我还约了米拉四点半见面。”伊索撒谎说。

凯拉站起来,抱了抱伊索:“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我回头给你打电话。”

“我想回家。”哈利一边用手指理着头发,一边说。每当他心里不安时,就会做这个动作。哈利的父亲在西点军校受过训练,所以也训练过他的儿子如何保持“镇静”,也就是不能有任何显露感情的表情。

“我又没赶你走。”

“你赶了,凯拉。”他提高了音量。他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他的委屈,就像法官在宣读犯人的罪状一样。她的罪状包括:本该在家的时候却不在;忘记准备招待客人的晚餐;每天也不好好做饭;经常在派对上喝得烂醉如泥;最为严重的是对康塔尔斯基说了那番可怕的话。“所幸,他的前妻也有过几次精神失常——”

“她当然会的!”凯拉脱口而出。

“所以他能理解,”哈利皱起眉头,但还是继续平静地说,“我和他聊了很久——”

“聊我吗?你和他谈论我?”她尖声问道。

“凯拉!你到底要对我怎样?我看你是想毁了我!我觉得你有点儿神志不清——真是疯了!”

“你就是这么想的!”她暴跳如雷,将桌上的一个玻璃花瓶打翻在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毁了你,是吗?”

哈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他的动作像是在炫耀他多么有耐心。他弯腰捡起花瓶,将它放在高高的壁炉架上。凯拉站起来,冲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纯杜松子酒。

“如果你又要喝醉,那我就走。你那个样子,根本没法和你说话。”

她跌坐在沙发上,开始了漫长的控诉:他经常不回家,即便回到家也是——

“你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即便在家的时候,他对她,对她的工作、她的学习和她的发现也丝毫没有兴趣,他只需要她当一名听众。他在准备口试的时候,她为他做了一切事情,可到她要复习的时候,他却什么也不管。还有,还有(她咬着嘴唇,别开了头),在性生活上,他也不体谅她。

哈利平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精致高贵的希腊雕塑,可听到最后一项指责时,他眨了眨眼睛,转过身来。

“怎么体谅?”

“你知道该怎么做,你知道的。你总是那么心急,还没等我准备好就进去,在我还没兴奋起来的时候是会很痛的,你都知道的,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哈利直视着她,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然后,他移开了视线,可他的表情变了,带上了一抹痛苦的神情。这让她有些难受。于是,她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之前也聊过这个问题。我问过你。可你似乎忘记了。”

他盯着地板,双手在膝盖间轻轻地摩挲着:“原来真是这样。这些日子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你那些疯狂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