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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子将他们的柬埔寨经历大致讲解了一遍,然后继续追问:“那个老议员是何方神圣?可以透露他的名字么?”

“父亲没有透露他的名字,而且,后面可能还牵涉了更敏感的人物。此外,老议员背后的派系势力非常强大,是你们难以撼动的。我想,高木圆仁先生在这一点上也会保持缄默的吧。事情就到此了结了吧,直子。”

“如果无法了解整个真相,你所说的那个负累,我们永远无法将它去除,也不会得到解脱。”

“看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孩子了。你知道,有太多冥顽不灵的人,太多活在虚幻历史观念中的人了。我想起宋先生演讲最后所说的‘心中的觉悟之桥’这句话了。也许,从桥的一头走到另一头,需要我们用尽一生的时间。”

寺内健的论调未免太悲观了。宋汉城给它加上了一个新的解释。

“历史从来都是内在文化结构的反映。本尼迪克特教授为日本归纳出了‘菊’与‘刀’的两重性。然而,客观来看,今天日本的种种问题却肇始于它自外于亚洲文明的那一刻,那是它的‘孤立’和‘骄傲’的根源。它再如何变化,也不会被真正纳入西方基督教的文明版图的。我想,日本是该修复与亚洲文明重新联系起来的那座桥梁了。这是高木繁护先生在其著述和日记书信中所寄托的一个希望。”

旋转马车的音乐停了下来,老师们将唧唧喳喳的孩子们从各自座位上抱了下来,他们又去其他地方玩了。四周一下清静了下来。

寺内转过身来,他向宋汉城伸出了手:“您的建议我会转告家父。那么,不打扰两位了,宋先生,后会有期。”

他将资料交给了直子,又恢复了以前的调侃口吻:“直子,这回你可以写完你的报告了吧?”

“寺内,我手里可有一份WASEDA SOCIETY的会员名单。也许,我真的会把它完整地写出来。”

“那就和我无关喽。”寺内健吐出一口气来,仿佛如释重负。他向直子和宋汉城一欠身,颇有风度地和他们两人道了别,转身离开了。

秋日的东京天高气爽。在这个四季分明的国度里,从现在开始,自北向南,红叶的颜色每一天都会变得更浓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