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的信函(第12/14页)

杜宾对D大臣如何进行信件藏匿也进行了分析,他说:“当我在设想D大臣是如何藏匿信件时,我觉得以他那种远比常人聪明的才智和他本身的大胆以及他一向都很洒脱的性格,他一定有着十分精妙的藏匿手法,而且他的选择也一定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猜,他或许从来就没打算将这封信藏匿起来,因为我认为他的素质,其思维必然已经跳过了‘把信藏起来然后再被找到’的层面。而且如果他没有藏起这封信,对他来说,除了警方不会想到这一点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随时拿到这封信并及时地利用它。因此,D大臣的选择只是将信随意搁在一个警方思维误区中的地方,实际上这是没有任何风险的。这一点绝对超出了警方之前的各种假设。”

杜宾此时才向我说明自己去拜访D大臣的事,这一点我万万没有想到。他把其中的经过告诉了我:“当我确信了刚才所说的那些想法之后,我便戴了一副绿色镜片的眼镜,在一个大好天气的清晨,去拜访了一下D大臣。我径直去了他的住所,D大臣果然在家,而且如我预料的一样,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我想这是他再次夜不归宿造成的。从表面上看,D大臣是一副非常无聊的样子,这自然是他装出来给我看的。我肯定,他一定会在他人面前凭借自己的演技伪装、掩饰自己,这样才不容易被人看出他内心的想法;但是我也很清楚,他其实是一个活力十足、非常机警的人。”

杜宾向我讲述了他与D大臣的见面过程:“D大臣既然在我面前装傻,那我也像他一样把自己伪装起来。我说自己这些天来眼睛实在很不舒服,所以才失礼,不能摘下眼镜。其实,我之所以要戴着这副眼镜只是不想让D大臣看清我仔细观察他的眼神,我用非常热烈的情绪和他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我的根本目的就是借此近距离地观察他以便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杜宾谈到了他在D大臣家中的收获:“在他家中,我发现了就在D大臣身边的那张书桌。这是一张堆满了各种信件和文件的书桌,在桌子上面还有一些乐器和书籍。我借故仔细检查了这张书桌上的东西,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件。”

杜宾又说到了他的另外发现:“除了书桌之外,我又仔细观察了房间中其他可能存放信件的地方,这时,我发现了一个颜色很俗却颇有特色小架子。这是一个卡片分类纸盒的架子,卡片纸盒是悬挂在上面的,在盒子的上头有一条蓝色丝带,但这条蓝丝带已经很脏,它连着盒子挂在壁炉下边的一个黄铜把手上。就在这纸盒中,有很随意扔在里面的几张卡片,另外还有一封信。而那封信表面上看同样很脏,好像完全就是一封一直想扔掉却总忘掉扔的信。这封信好像是从中间撕开的,看上去几乎就被撕成了两半。在这封信上有一个非常大的黑色印章图案,其中的第一个字母是D——这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而收信人也是D大臣的名字,其中的字迹很纤细,似乎是一个女人的笔迹。信就胡乱扔在了纸盒架子的最上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是一封完全不重要的普通信件。”

杜宾进一步描述了发现这封信之后的情况:“对于这封信,我看到后立刻确定这就是宫廷失窃的那封重要信件。首先,这封信与局长先生之前的描述有着非常大的差别——局长对我们说的是在这封信上有一个非常小的红色印文图案,其中有S家族所专用的公爵徽章,可是这封信上却是一个非常大的黑色印章图案,而且其中的开头字母是D;且这封信上所写的收信人是D大臣的名字,而且字迹是如同女人的笔迹的十分纤细的字,如果我没记错,局长告诉我们的是这封信的收信人是宫廷中的一位大人物,且写信人的笔迹是十分刚硬的。表面上看所发现的这封信除了在信件尺寸上符合局长先生所说的情况之外,其他方面都与局长先生所描述的情况有所差距。另外,这封信看上去非常脏非常皱,好像是被随意扔进纸盒架中的。要知道D大臣可是一个办事非常细致的人,他一向对生活的要求很高,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这种随意的情况。之所以是我所看到的情况,那只有一种可能,即他在故意制造这封信看上去无关紧要的观感。可是,这正是欲盖弥彰的失策,更容易引起敏感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