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失踪的情人(第5/9页)

“你怀疑她被强奸了?”谷平开始煮开水。

“你不觉得像吗?”

“我不知道。”他心不在焉地说。“你是什么时候搬回来的?”他问道。

“去年11月。我答应离婚后,就搬回来了。——别问我,我不想说这些。”

她手里捧着资料,慢慢踱到客厅的另一头。

“听听这个……”她念道,“‘我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看的时候,有人朝我的脸打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感觉像是根木棍。我被打得头昏脑胀,我在走廊里昏倒了。等我醒来时,发现有东西压在我的右手臂上,是个床头柜’——床头柜?!她是以这种方式解释她的右手骨折吗?——”她接着往下念,“‘我觉得右手痛得很,一点都不能动。于是,我用左手拼命推开床头柜,这时我发现我倒在房间的地板上。我妈则躺在走廊上,我叫了她几声,她没反应,我觉得不对劲,于是慢慢爬了过去,我发现她背上有血……我叫起来,我想叫人来帮忙,但没人答应,我害怕起来,勉强支撑着走到前台,拨通了110……’——电话线居然没被割断?”她道。

“怎么说?”他丢下这句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她则跟在他身后。

“要杀那么多人,而且是分散在旅馆各个地方,各个角落,他应该首先想到的是割断旅馆跟外界的联系。我们的旅馆靠近山区。最近的邻居是附近的一个加油站,但它离我们那儿也有两公里远。所以,如果想要求救的话,唯一的途径就是前台的电话。但是凶手却没有割断电话线。我猜想他不知道电话机在哪里。旅馆的电话是锁在抽屉里的。每打一个电话,我妈都会向他们收钱。所以,他要不是从来没在旅馆打过电话,就是从外面来的,他不知道旅馆的电话放在哪里。——谷平,如果我是同伙,我会告诉那个人电话机在哪里,或者我自己会亲自割断电话线。但是现在……这也说明,在案发之前,有人打过电话,所以电话没有被锁进抽屉,抽屉是开着的……”

谷平靠在房间门口,望着屋里的一切。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她还留着这个。”他指指墙角的一把伞,“我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在用。”

“是啊,有时候,她就跟普通的老年人差不多,喜欢收藏一些旧东西。”她的目光温柔地掠过书桌上的东西,法律字典,砚台,毛笔,圆珠笔,玻璃杯,剪刀,电话机,梳妆镜,件件都是旧东西,“她喜欢跟这些旧东西为伍,她说只要在这里,就感觉自己像上帝。”

“她写毛笔字吗?”

“那就是她写的。”她指指墙上,那里确实有一幅字,上面写着:好罪犯,好警察,“一般人都会挂些有禅意或者意境的书法作品……”

“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是啊。”她发现谷平盯着那个砚台看,禁不住笑了,“那东西只是摆摆样子,她都是买现成的墨汁。有一阵子,她迷上了毛笔字,整天乱涂乱写,她还为每个房间都取了名字,写完了贴在门上。”

“取名?”谷平的眼睛发出亮光,“她为我的房间也取名了?叫什么?”

“好像是……”她仰头想了一会儿,“一下子记不起来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写了没几天就都撕了,后来再也没写过……”

水开了,谷平快步过去关了煤气。

“嘿,我刚才说的话,你在听吗?”她在他身后问道。

“我听到了。”他往自己的茶杯里注满了水,“……我记得过去李老师总是跟我一起喝茶,早上六点。那时候,你还在睡觉。她说那个时间,一边默默冥想,一边喝绿茶,对身体很好。”他专注地望着茶杯里的绿茶。

“是啊,她喜欢给你做中式汉堡。两片馒头中间夹根油条,是不是?”

“其实我还是喜欢分开吃。异书……”

“什么?”

“真不敢相信她已经走了……”

她拍拍他的肩,没说话。

“我12岁就跟她通信了。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到现在。与其说她是我的心理医生,倒不如说她更像个好朋友,像个长者。”他眼圈发红,低头沉默了良久,“异书,我一定要找出杀她的凶手。”

“我真的没有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