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鲁伯特·安吉尔(第51/67页)
相反地,如果一切都很难解释,不然就是博登的妻子知道事情的真相,并因某种原因准备忍受这样的事。
但若真的如此,这样的安排势必早就出差错了。
因为在这样的安排里,两兄弟其中之一,势必会被另一方视为较次要的伙伴,他们其中之一(姑且称为博登二号)就不会是进行结婚仪式的那一个。因此在他妻子眼里,比起博登一号,他就不像个丈夫,接下来的夫妻生活该怎么办?
更深一层来看,对孩子们来说博登二号也不是实际上的父亲,而是叔叔,不可能对他没有差别待遇。情况充满变数。
上面两种解释都不太可能,让我不得不相信第三个解释:博登兄弟蓄意没告诉他(们)妻子事情的真相,并且意图欺骗她,而她也使得这欺瞒变得无关紧要。
换句话说,博登的妻子后来一定知道了真相。(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基于某些考虑,她决定默许一切。
虽然这第三种解释还是有些漏洞,我却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虽然如此,这整件事还是缺乏可信度。我会极力来保护秘密,但我不会让秘密成为一个摆脱不了的包袱。博登和他假设的弟弟会像科尼希的调查一样,对保密执着到这种程度吗?
我依然相当存疑。最重要的是,戏法就是戏法,观者都知道那是被表演出来的欺瞒。但是茱莉亚却因这长期的仇恨遭受极大的痛苦,我的生活也因此走向尽头。我相信博登就是这样一个迷恋秘密的人,而我却不幸地得跟他纠缠不清。
然而,这也算是我的幸运,因为长期的针锋相对,让我无意中找到致富的幻觉表演。
1902年11月27日
在维克菲尔德和利兹之间。
在德比郡与茱莉亚和孩子们共度一段有益健康的长假之后,该回到巡回演出的生活模式中去了。明天在利兹的威廉国王剧院是首场演出,一直到下星期结束,我每晚有两场的表演。
接着去多佛的奥佛克利夫剧院领衔表演。最后到朴茨茅斯,一直表演至圣诞节。我疲倦不堪但很快乐。
有时候人们会注意到我的仪容外表,并好意提醒我注意身体状况是否不佳。我会坦然面对。
1903年1月1日
到了鲁伯特·安吉尔势必要放弃他人生的这一年了。我还没为我的死亡选定日子,应该会是在结束美国之旅以后。
明天我们会从利物浦启程,去纽约待上三周,直到4月才会离开美国。重要的表演产权处理问题只解决了一部分,但事实上,如果一星期平均只表演一次“一道闪光”,问题会小一点。如果有必要,就照之前的做法,但亚当宣称他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无论如何,“一道闪光”都要上演。
这次巡回表演期间茱莉亚和孩子们会跟我一起。这场秀无疑会是鲁伯特·安吉尔的告别巡回演出。
1903年4月30日
我告诉尤恩到今年年底甚至明年年初,都可以继续接受演出邀约。然而我将会在9月底死去,也许就是9月19日星期天。
1903年5月15日
游历过令人眼花缭乱的纽约、华盛顿特区、巴尔的摩、里士满、圣路易斯、芝加哥、丹佛、旧金山、洛杉矶之后,我落脚在萨福克的洛斯托夫特。在美国我可以致富,但在洛斯托夫特大庭园剧院这样的地方,我赚的钱只够生活。
明天我开始表演,且持续一个星期。
1903年5月20日
我取消今晚两场的演出,明天的表演也即将取消,现在我正焦急地等待茱莉亚的到达。
我是一个笨蛋,该死的大笨蛋!
昨晚的第二场表演,节目进行到一半,发生了一件事。最近我加了一项新的纸牌魔术到戏码里。表演中会有一位观众被请到台上,拿一张牌在上面签下名字。我撕下这张牌的一角,然后请这位志愿者拿着。缺一角的牌会被放入一个信封里,然后被点火燃烧。
当火焰消失时,我会变出一颗大柳橙,切开后,观众会看到那张被签上名字的缺角纸牌在里面,且当然与观众手中还握着的缺角相吻合。
昨天晚上,我认为找来的志愿者是位当地人:他高大且体型粗壮,气色红润鲜明,说话有萨福克口音。表演一开始我就发现他,他坐在前排中间,看起来和蔼可亲而且老实敦厚,所以我挑上他。而当我找观众上台时,他也很快就自愿上台,我当时就该觉得不对劲,可能有麻烦了。然而,当我在表演这魔术时,他很称职地在一旁陪衬,甚至用憨厚的幽默引来观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