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尔弗雷德·博登(第18/30页)

在玻璃球旁,有一个布满电线的小平台,电线末端没有外皮,危险地暴露在外。平台上方有个装着许多灯泡的顶罩,玻璃球另一端还有个用螺旋状小灯泡装饰的金属锥,金属锥能够朝好几个方向旋转。其他围绕着主体的地方有许多小小的凹洞和架子,裸露的电线末端可以塞在里面,整部机器发出嗡嗡巨响,就好像里面隐藏着极为庞大的能量。

我告诉观众,原本应该找人上台来检查这设备,但这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我早已暗示过那些已发生的危险,因此我接着说,一些简单示范已经安排好,可以证明这部机器本身存在的电力,于是我将镁粉撒在裸露电线的两头,瞬间一道闪亮的白光出现,让最靠近舞台的观众看不见任何东西!接着机器里头又冒出一阵缓缓升空的白烟,我拿出一张纸,丢到机器半遮掩的另一边;纸马上就着火了,伴随着弥漫的烟雾。机器发出的嗡嗡声也愈来愈大,这套装置似乎醒了过来,无法压抑里面巨大的能量。

舞台左边,我的女助理和一个活动柜一同出现了,那是一个坚硬的木质柜子,底下的滚轮可以轻易转向四面八方,让观众看到柜子的任何一面,然后,助理再把柜子四壁摊开,让观众可以看到里面是空的。

我对着观众苦笑,然后暗示女助理拿来一副看起来像是真皮的深咖啡色手套,我戴上手套之后,助理带我走向设备,直到我站在机器后面,这时观众仍然可以看到我大部分的身体,也相信没有任何隐藏的镜子或遮蔽物。

接下来我把双手放在平台表面,此时机器的声音变大,还有明亮的电流释放,我则故作吃惊地往后退。这时,女助理远离这套设备,还微微颤抖。所以,我暂停介绍并恳请她为了安全尽快离开舞台,刚开始她还坚持不离去,后来却很高兴地跑开。

我伸出手去拿金属锥,谨慎地用我厚重的大手套握住它,并小心翼翼地转动它的箭头,一直到指向那柜子的位置才停止。表演已达最高潮,一旁的乐队击鼓声不断,我再次把双手放在平台上,现场灯光也神奇地全亮起来。令人不安的嗡嗡声愈来愈响,我先坐在平台上,伸直双腿然后躺下,旁边环绕着可怕的电力装置。接着我举起双手,脱下手套,然后让手垂到比平台还要低的位置,其中一只手,就是观众可以看到的那一只,刚好落在插座处,那也是不久前纸张着火的地方。

这时出现一道绚丽、难以直视的闪光,接下来机器上的灯光全灭,四周一片黑暗。同一时间……我从平台上消失。突然间一个柜子打开,观众会看到我缩着身子蹲在里面。我慢慢从柜子里滚出来,瘫在地板上,舞台灯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慢慢苏醒并站起来,明亮的灯光刺得我不停眨眼,然后我会面对观众,再转身面向平台,指出我先前所在的位置,又转回背后的柜子,指出我刚才位移的位置。

最后,我低头向全场观众敬礼。所有观众都看到了魔术带来的巨大改变,在他们眼前,我好像被电力从舞台的一端发射到了另一端。距离十尺、二十尺或是三十尺,视舞台的大小而定。

人体的瞬间移动,这是奇迹、不可思议之事,是幻觉。女助理也回到舞台上,此时只听到全场响起热烈掌声,我牵着她的手,面带微笑向全场观众致谢,幕布在我面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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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吧!别再岔题了,继续写到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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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伦敦的霍恩西区有间差强人意的公寓,距离圣约翰伍德的大宅有几里远。当初选择这座位于安静侧街上的公寓大楼,只是因为它的隐密性合乎我的需求。这公寓还算典雅,是中世纪风格,位置偏僻,有几道窗户看得到外围的小花园,而花园入口处,是一扇连接到楼梯天井的小门。

但我住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其他房客大都是中低阶级的家庭和一般的家眷;譬如,所有跟我同层的住户家庭都有小孩,所以常常会看到一些帮佣来帮忙做家务。而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公寓,很容易引起邻居的好奇心,虽然我已经尽量低调,不想成为别人的话题,但有时候还是无可避免。不久,他们就对我猜测议论。

我知道可以搬至别处,但当时我租下这里就是想要有个表演空当可以休息的地方,如果我搬去别处,也难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我决定用一种礼貌虚伪的心态来面对,出入特别谨慎小心,不常常和邻居打交道,也不故作神秘。终于他们对我失去了兴趣。英国人有一个习惯,能够忍受古怪的人,所以我晚归、独来独往、无帮佣等无法解释的生活方式,也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