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9/16页)

“留下来!”日下步拍了拍白秋成的胳膊,转身离去。

日下步走出暗房,与等候在门外的石原向走廊一端走去。

日下步说:“精密的设备里必定储存着宝贵的材料,我有很强烈的预感,这的确就是一条捷径,陈佳影想把一切攥在自己手里,野间也跟我们从来都是同床异梦,那么赛跑吧,我们要跑在他们前面。”

403房间的卫生间里,陆黛玲在帮龚导演洗着头,她边洗边说:“我也想明白了,既然谁也靠不住,我就跟着你吧,甭管你那什么观察员是干吗的,导演总是真的,离开饭店了,伤好了,电影总还是要拍的,总忘不了我这个相依为命的。”

话音未落,便见乔治白虎着脸闯了进来。乔治白一把推翻龚导演,拽起陆黛玲的胳膊,将她拖出卫生间,然后进入409房间。

陆黛玲生气地说:“你弄疼我了知道吗?”

乔治白厉声说:“你要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陆黛玲说:“我要当间谍,离间你们,王大顶说了,跟着他才最安全。”

乔治白说:“你脑袋缺弦儿是吧?王大顶在利用你呢,看不出来啊?”

陆黛玲说:“他就说要利用我呀,让我显出价值,才不会谁都打我。你们都说能保护我,可除了挨打,我落什么了?就那一堆蓝色筹码,我问过了,抵不上刘金花手里一个黄的。你们都是骗子!”

乔治白说:“别听王大顶忽悠,什么叫间谍?一土匪他知道个屁!我有一个历史荣耀的家族,但经济危机时破产了。后来我加入机构,希望让家族恢复本有的样子,但这份工作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它无时无刻不在触犯我底线,让我感到罪恶,却身不由己。它是炼狱,自己所做的一切构筑而成的炼狱,它让我身心疲惫、饱受煎熬,即便在天主面前忏悔时。不管最终为了什么,我知道,我都不会得到宽恕。”

乔治白盯视着陆黛玲说:“所以你可以滚蛋了,什么都别沾,你再渺小,灵魂也是自由的。”

苏联夫妇走进314房间,陈敏章从藏有内门的衣柜里钻出。

陈敏正对苏联夫妇说:“什么事儿这么急吼吼的?”

诺尔曼说:“美国佬沉不住气了,要求我们一旦政治献金交易被究根问底,就说他们早已出局,跟这事儿没关系了,否则就出卖我们。”

巴布洛夫说:“他俩在威胁我们。”

陈敏正说:“到底是谁沉不住气?美国佬还是你们?苏联领馆都承诺了,再拖下去就派人过来直接交涉,你俩还慌乱什么?”

巴布洛夫说:“万一我们还得耗在这里,怎么办?”

“你们不已经派出人手待命了吗?”陈敏正指指敞着门的衣柜,“打电话通知他们即刻去天津,如果我们继续被耗着,做不到亲手交接,我就给你电话号码,你转给他们,之后要怎么做,该号码的机主会告诉他们。”

巴布洛夫说:“你确定万无一失吗?”

陈敏章说:“这么巨额的交易,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多种准备?见到钱后,你方带走九成,留一成。”

巴布洛夫不解地皱眉说:“什么?”

陈敏正说:“那是我们的佣金。”

巴布洛夫说:“搞什么鬼?你们从没说过还要抽取佣金。”

陈敏正说:“这是中国人做事的惯例,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呢。”

巴布洛夫说:“这个条件我不接受!”

陈敏章说:“别为这点儿小事儿就让交易泡汤好吗?”

巴布洛夫咬牙切齿地说:“你们终会因为自身的贪婪,付出代价!”

陈敏正说:“那么电话,您是打呢,还是不打?”

苏联夫妇闷着脸,快步沿着走廊走着,当他们走到418房门前时,却见陈佳影靠在门边。巴布洛夫冷冷地说:“你找我们有事吗?”

陈佳影说:“那就直话直说,伪钞模板那事儿,我一直心存疑惑。”

巴布洛夫说:“美国佬已说得很清楚了,可以通过官方渠道核证。”

陈佳影说:“我疑惑的不是事件本身,这么说吧,陈氏兄弟作为一对很有背景的商人,受政府委托跟你方交涉伪钞模板这种事儿,驴唇不对马嘴。用意良善,且无凶险,派公务人员来就是了,却用两商人。”

诺尔曼说:“巴布洛夫,这人喜欢装神弄鬼,别跟她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