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5/5页)
卢卡斯感觉身后的一只手扳住他的肩膀,是泰勒,他说:“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可以了。”
那男人眼中的微光渐渐灭了。
卢卡斯这才依稀注意到爱因斯坦和一起的几名科学家都已经被引导员领到了过道上。哥德尔被罗素和齐拉德两个人驾着,似乎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可以放手了。”泰勒安慰着,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卢卡斯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心依旧无法平静。泰勒托着他的手臂,扶着他在空出的座位上坐下。
卢卡斯还在消化刚发生了什么。
在他脚下,那个男人的风衣因为打斗而被撕开了,里面穿着一件病号服,搭配了一件西装裤,是艺术博物馆的清洁工,沃利•格雷格。
西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旁,正检查着他的衣领。“你还好吗?”她关切道,她的父亲有些不安,拄着拐杖跟在她的身后。她扯着他被刺破的衣袖紧张道:“你被刺伤了。”
但卢卡斯毫无感觉,他体内狂飙的肾上腺素让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中只剩下过道上那具四肢张开的尸体。这具尸体早该去了地狱,每个人都以为他会死在病床上,包括那次探视后便离开的卢卡斯。
但他并没有,他死在了这里,死在了卢卡斯的手中。
引导员和两名警察驱散了其他的观众。广播员在广播中喊着,尽管没必要惊慌,大家还是应该迅速有序地离开体育馆。
“我们得赶紧送你去医院。”西蒙担心道。
泰勒也附和着——“得赶快打一针破伤风,他被那个小刀划伤了”——这时一群警察出现了,在这片区域围上了一圈警戒线。卢卡斯感觉到西蒙的手臂环着他,将他扶起,沿着过道走向出口。
“他说了些什么。”卢卡斯说。人群骚动着,从四面八方推搡着他们。他感觉到上臂开始痛了起来,还有些温热的东西——鲜血——沿着他撕裂的袖口汩汩地淌了下来。
“我没听见。”西蒙说。
“我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听见了。”他们走进拱道的阴影下时,拉希德博士坦白道。
“真的吗?”卢卡斯边说着边把受伤的那只手臂抱到胸前,防止人群挤到它。“是什么?”
“是一句阿拉伯语。”
没错,但他还是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沃利喊出这些话。
“实际上是古阿拉伯语。”
他的手臂上袭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就像突然被打开的开关一样。卢卡斯皱紧眉头,忍着疼痛问道:“什么意思?”
拉希德博士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用拐杖点着前面的路,然后才慢慢开口,“是一种诅咒,那个地区很常见的一种。”
广播里突然响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指令。
“它是说‘下贱人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