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瑕疵(第5/6页)

正当奎因探长办完一天的例行公事,打算跟儿子一起回到并不比这里愉快多少的奎因宅邸去时,传来了惊人消息。实际上,探长已经在穿大衣了,佩珀冲进了办公室,兴奋得脸色红彤彤,欣喜欲狂的样子。他把一封信高举过头,挥舞着。

“探长!奎因先生!看看这个吧。”他把信往桌子上一丢,就不停地来回踱步,“刚刚寄到。是寄给桑普森的,你们看看信封就知道了。检察官出去了——秘书拆开后,交来给我。太好啦,你们看吧!”

埃勒里赶快站起来,走到父亲身边。父子俩一起望着信封。它是个廉价信封;地址由打字机打出来;从邮戳来看,它是当天早上投进市中心邮局的。

“唔,唔,是什么信呢?”探长自言自语。他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抽出信来,信纸跟信封一样廉价。展开一看,信纸上有几行用打字机打出的字句——不署日期,没有称呼,也不具名。老头子大声读了出来,读得很慢:

笔者(信上这样写道)发现了令人兴奋的情况——很有用处,令人兴奋——是关于格里姆肖一案的。地方检察官想必会感兴趣。

情况如下。查一查阿尔伯特·格里姆肖的老底,应能发现他有个同胞兄弟。然而,你可能有所不知的就是,他的兄弟与调查中的案件密切相关。事实上,此人现在使用的姓名为吉尔伯特·斯隆先生。

“这情况,”佩珀嚷道,“你们认为怎样?”

奎因父子相互对望了一下,再望望佩珀。“如果属实,倒是很有意思,”探长评论道,“不过,也可能无非是一封怪信罢了。”

埃勒里冷静地说:“即使属实,我也看不出它有什么大不了的。”

佩珀脸色一沉。“他妈的!”他说,“斯隆一口咬定从来没有见到过格里姆肖,不是吗?如果他们俩是兄弟的话,那就大有文章啦,可不是吗?”

埃勒里摇摇头。“佩珀,有什么文章呢?难道就凭斯隆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有位兄弟是惯犯这样一个事实吗?何况当时正碰上自己兄弟被谋杀这样一个场面呢?没啥了不起的,我看,斯隆之所以矢口否认,无非是出于怕失身份、怕丢面子罢了。”

“唔,未必是这样吧,”佩珀固执己见地说道,“我敢担保检察官的看法跟我相同。探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情况呢?”

“第一件事,等你们这两个饭桶辩论透了之后,”探长挖苦地发表意见,“让我们研究看看,从这封信中能找出什么线索来。”他走向内部通话器。“是兰伯特小姐吗?我是奎因探长。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含笑转过身来,“先听听专家的意见吧。”

尤娜·兰伯特来了,是位身材瘦削的少妇,乌黑头发夹着少许油光光的灰色。“奎因探长,什么事呀?”

老头子隔着桌子把信掷给她。“你能从这信里找出什么线索来吗?”

不幸的是,她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她只能指出这样一个事实:信是用一架相当新式而已用旧了的恩德伍德牌打字机打出来的,这架打字机上的某几个字体能够清楚辨认出微细的缺欠,除此以外,她讲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了。但是,她敢保证,如果再碰到同一架打字机上打出来的任何文件,她准能认得出来。

“好吧,”探长在把尤娜·兰伯特打发走后,发了一阵牢骚,“看来,甚至连专家也不会给我们创造奇迹。”他派韦利警官把信拿到警察总部化验所去拍照并进行指纹检验。

“我得找一找检察官去,”佩珀很不痛快地说道,“把这封信的情况报告给他。”

“去吧,”埃勒里说,“同时你还不妨告诉他,我和我父亲现在立刻就要到第五十四东大街十三号去勘查一下——我们亲自去。”

探长跟佩珀同样的大感意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白痴?诺克斯那所空房子,里特已经查过了——你明明知道的。怎么又想出了这个点子呢?”

“这个点子,”埃勒里答道,“是有些没头没脑,但其目的确实不言而喻。简单一句话,对你所器重的那位里特,我毫不怀疑他的忠诚,但对他的观察力,我总有点儿不大放心。”

“讲得似乎也有道理,”佩珀说,“不管怎样,里特难保没有一点儿疏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