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5/13页)

贝蒂指着其中一栋黄色小屋,然后同奥莉维亚一道朝小屋的门边走去。

“钥匙在屋内的挂钩上。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去找阿克塞尔,他住在那边。”

贝蒂指着斜坡上一栋有着石棉水泥覆面的房子,那房子跟这片黄色小屋有一段距离。奥莉维亚打开房门,将自己的运动提包放了进去。贝蒂一直待在门外,没有进来。

“希望你会喜欢。”

“我想住在这里的感觉一定不错!”

“那么,就这样吧。今晚我们也许还会在港口见面,如果你去斯特兰德肯特恩餐馆的话,就能在那里听到‘超级莱福’吹响他的长号。好了,现在我该走了。”

贝蒂走出几步后,奥莉维亚突然想起了自己一直想问,却又一直没能找到适当的机会说出口的问题。

“诺德曼夫人!”

“请叫我贝蒂。”

“贝蒂……曾经有一名男孩看到了海滩上发生的事情,是这样吗?”

“噢,你说的人是奥维·加德曼,他们一家住在森林里的一栋房子里。”贝蒂指着那片阴暗的森林,“现在他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父亲住在位于斯特伦斯塔德市的新家,不过森林里的房子仍然属于奥维一家。”

“奥维·加德曼,那他现在在那房子里吗?”

“现在他正在外面旅行。他是一名……呃,你们称之为什么来着……一名海洋生物学家,不过当他待在瑞典的时候,他会时不时地来这里照看一下那栋房子。”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对了,奥莉维亚,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天气很快会变糟,所以别去屋子后面的礁石那边,也不要单独行动。如果你实在要去,那么也许能让阿克塞尔与你一道去。要是你走错了路,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贝蒂说完便走开了。奥莉维亚在原地待了一两分钟,目送着她离去。待贝蒂走远后,她抬头看了看那栋很打眼的住着贝蒂的儿子阿克塞尔的房子。就因为起了一点风,她就应该让一个跟自己素不相识的男人以保镖的身份陪同自己外出,她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太可笑了。

***

他在斯特伦斯塔德市买了一个行李箱。那是一个带滚轮、有着可伸缩拉杆的行李箱。当他登上“科斯特法格”号渡轮时,看上去就跟别的普通旅行者差不多。

可他并不是旅行者。

或许他也算是个旅行者,可并不是普通人。

从哥德堡来到这里,一路上他一直在与越发混乱的心绪作斗争。直到登上渡轮的这一刻,他仍然未能抑制住内心的情绪。

现在他知道自己离那里不远了。现在他必须控制好自己。他即将要做的事绝不容许半点动摇或软弱的情绪出现。他必须强迫自己变得冷静而坚强。

待渡轮出发后,他的内心觉得异常冰冷,而且无从遮蔽,就像渡轮沿途经过的礁石一般。他突然想到了博斯克斯。

他们彼此拥抱过了。

***

奥莉维亚在火车上睡得很不好,现在她静静地躺在小屋里的简易小床上,将四肢伸展开来,嗅着房间里的发霉气息。也许这并不是霉味,她心里想着,倒更像是房子不通风的后果。她抬头看了看几面光秃秃的墙壁,墙上没有挂画,也没有海报,甚至连渔夫用的由绿色玻璃制成的老式浮漂也没有。贝蒂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被流行杂志采访,当然阿克塞尔也不会——如果这里的家居摆设是由他负责的话。奥莉维亚再次举起了地图,这幅地图是她在斯特伦斯塔德市登上渡轮之前就买好了的。地图详细地描绘了西北面的情形,那里有一些名字很滑稽的小海湾,而海瑟尔维卡尔纳海湾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那里就是她真正想去的地方。

谋杀案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此次旅程就是为了去到那里,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去谋杀发生的现场,看一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谋杀案现场旅行者?

随你怎么说吧。总之她一定得去那片海滩,一个年轻女人就在那里被活埋和溺亡。

那个女人的子宫里还有一个胎儿。

奥莉维亚放下地图,任由自己的思想驰骋起来。她想到了海瑟尔维卡尔纳海湾,想到了那片海滩、大海、退潮和海滩上的赤裸女人,还有躲在某处暗中观察的小男孩,随即她想到了那三名行凶者。行凶者的数量是写在调查报告中的,据说信息来源是小男孩的证词,可是他们怎能对此如此确定呢?怎能如此确信一名被吓坏了的九岁男孩在半夜没有看错呢?或者他们其实并没有确定?也许他们只是假定小男孩看到了三名行凶者是符合事实的?由于警方不知道从何入手,他们会不会只是把这则信息作为展开调查的出发点呢?假如行凶者有五个人会怎样?他们是个小的宗教团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