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博多之旅(第5/5页)

“你别装傻了。”

“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年轻又怎样,还不是个愚蠢的黄毛丫头。”

愚蠢这字眼稍微平抚了枝村幸子的怒意,况且她早想与道夫妥协,才会主动进入浴室。

“你没骗我吧?”

“当然。”

“我这么跟着你来,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

枝村幸子转过身,那双长腿在狭窄的浴缸里显得局促。她盘起腿,道夫的膝盖正在她的双腿中间。

“不行,你别想耍赖。”

“我才没有,这么坐没那么挤,舒服多了。”

他在水中抚摸她瘦骨嶙峋的背脊,一手压下她上下沉浮的身体。她打了个哆嗦,两手环抱他的脖子,凑上双唇直到无法喘息。她的舌尖在他嘴里翻搅,热水顺势进到他的口中,他因此喝进了几口水。

两人身体交缠,一起走出了浴室。

卧室外传来乌鸦啼声。幸子仰卧,一双长腿搁在卷成一团堆在脚边的薄被上头。她光裸着身子,只有一件浴衣蔽体,沉醉地闭上双眼。凌乱的床单上尽是绉褶。

“我会变成这副德性,你要负责。”她常在激情后说。

道夫无法否认。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卸下消极的防线的?起先,她始终维持睥睨的姿态,以高度的意志力控制肉体,然而这样的举动逐渐成了折磨,身心分离使她苦不堪言,最终她放弃了挣扎。当她终于了解到,理智不可能战胜这初尝的、令她陶醉的野性滋味时,她的精神才肯屈服于肉体。

一次的沉溺,使她无法自拔。她依然坚信自己的涵养,不认为理性会因此遭到破坏,必然是有与此无关的杂物透过具体的方式,混进她的肉体,引起变化,导致她的精神及意志失常。

枝村幸子以这样的表现方式,向道夫提及自己的“蜕变”。

“都是你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那低下的细胞混进我的细胞里头了。”


  1. 日本佐贺县有田町为中心出产的瓷器。

  2. 日文中“美容院”的发音与“医院”相近,江头在此便是将美容院听成了医院。

  3. 野村望东尼(1806-1867),德川幕府统治末期的女诗人,为尊王派人士之一。丈夫亡后剃发受戒,并定居平尾,以平尾山庄作为尊王派人士藏身及密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