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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吉利尔说。戊烷能把灰烬里残留的液体吸收,然后能在光谱仪上提早分馏出来,以便更精细地分析。

到凌晨一点,吉利尔拿到了他所能获得的所有材料。

丽萨·雷克成功地化验出汽油醇的牌子:弗雷迪·劳厄兹的身上被浇的是种叫“瑟伍克极限”的混合剂。

通过对轮椅踏板上纹路的仔细翻查,他们找到了毯子的两种纤维——羊毛和化纤。踏板上尘土里的霉菌表明轮椅被一直保存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其他的结果就不太令人满意了。油漆的碎片不是厂家直接的产品。再把广度光谱仪里的喷射摩擦物与国家汽车表面油漆列表比较,油漆碎片应该是一种高质量的律克珐琅质漆,这种漆在1978年第一季度里向几个汽车油漆连锁店出售了186000加仑。

吉利尔本来还想查出轮椅或汽车的生产厂家以及出厂时间。

他把检验结果电传给芝加哥。

芝加哥警方要求把轮子寄回来。装轮子的联邦快递的包裹显得很笨拙。他把写好的实验报告放在快递的袋子里,然后将它同格雷厄姆的邮件和包裹放在一起。

“当联邦快递员真倒霉。”快递员用很低的声音咕哝着,他知道吉利尔听不见他说什么。

司法部在芝加哥七区法院有几处住所是留给陪审员和受优待的专家级的证人在法庭开庭时用的。格雷厄姆就住在其中的一间里,克劳福德住在厅对面的房间。

他晚上九点才回来,浑身疲倦而且被雨浇得湿淋淋的。他在华盛顿班机上吃了早饭以后就再没吃过东西,想起吃饭他就感到厌烦。

下雨的星期三终于过去了,这是他所能记住的最糟的一天。

劳厄兹死了,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整整一天切斯特总是跟他形影不离,陪他去了劳厄兹的车库,陪他站在雨中,在劳厄兹被绑在火焰冲天的轮椅上经过的人行道上,地面已经被烤得发黑了。记者的电子闪光灯频频对着他的脸闪,他仍然告诉他们“失去了朋友弗雷迪·劳厄兹他很心痛”。

他还要去参加葬礼。一些联邦警探和当地警察也要去,为了防止凶犯来葬礼看伤心的格雷厄姆时动手。

实际上他自己说不上来他现在的感受,他只觉得一阵阵发冷,而且恶心,还有偶尔的一阵因为劳厄兹代替了他被烧死的病态的愉快。

格雷厄姆觉得他这四十年什么也没学到:他只是觉得很累。

他倒了一大杯马提尼酒,一边喝一边脱衣服。他冲完澡又喝了一杯,看着新闻。

为捉拿“牙仙”,联邦调查局设的圈套招来了相反的结果,一名资深记者身亡。稍后我们将在“目击者新闻报道”栏目中继续关注本案的细节。

新闻节目结束前他们已经开始称呼凶犯为“巨龙”了。《国民闲话报》已经向媒体透露了所有的细节。格雷厄姆并不奇怪。星期四的报纸会卖得很好的。

他喝了第三杯马提尼,然后打电话给莫莉。

她已经看了六点和十点的电视新闻,也看了《国民闲话报》,知道格雷厄姆曾经在圈套中被当做诱饵吸引“牙仙”。

“你应该告诉我,威尔。”

“可能,我不这么觉得。”

“他现在想杀死你吗?”

“迟早的事。不过他现在想下手就难了,因为我总不在一个地方。我身边一直都有保护,莫莉,这他也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你的话有点含糊,你刚去太平间看了你的朋友吗?”

“我刚喝了几杯。”

“现在感觉怎么样?”

“特糟糕。”

“新闻里说联邦调查局对记者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

“在‘牙仙’看到报纸以后,劳厄兹是被安排和克劳福德在一起的。”“新闻里已经把他叫‘巨龙’了。”

“那是他给自己的称呼。”

“威尔,有件事……我想带威利离开这里。”

“去哪?”

“他爷爷家。他们有日子没见到他了,他们想让他去。”

“噢,嗯。”

威利的爷爷在俄勒冈海边有一处别墅。

“这儿实在让人毛骨悚然。我知道这本来很安全的——可我们已经好多天都没睡着了。也许是射击训练让我害怕,我搞不清楚。”

“对不起,莫莉。我真希望我能告诉你,我有多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