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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厄姆开始在床上放松些了。库比娃娃瞪大眼睛看。他倒了杯酒,饮了一大口,酒呛出来洒到胸脯上。他慌乱地打开床边的灯,从衣橱桌的抽屉里拿出硬纸盒。他拿出利兹家三个孩子的尸体解剖草案和那张主卧室的草图,把它们摆在床上。
这里有三处从墙拐角倾斜向上的血迹,地毯上有三个和侧墙血迹正好吻合的血痕。这是三个孩子的个头。小弟弟、妹妹、大哥哥。吻合,吻合,完全吻合。
那么他们是被靠墙摆着,面对着床坐在地毯上,作为观众,一群死了的观众。还有利兹先生,被沿胸部绑在头侧的床栏上,看起来像在床上直挺挺地坐着。这印证了胸部结扎线的标记和头靠板床栏上方墙上的血迹。
他们在看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他们都死了。不过他们的眼睛还睁着。他们在看一场由这个疯子和利兹太太的尸体主演的戏,还有利兹先生陪在床上。一群观众。疯子可以环顾四周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脸。
格雷厄姆不知道罪犯是否点燃了蜡烛。闪烁的烛光可以假造他们脸上的表情。警方没找到蜡烛。也许他下次会想到这么做……
这个与凶犯心灵沟通的第一个小纽带像水蛭一样刺痛着格雷厄姆。他咬着床单,继续思考。
为什么你要把他们挪回各自的卧室?为什么你不把他们留在那里?格雷厄姆问道。有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是些你感到可耻的东西,还是让我知道以后你会吃不消?
是你扒开了他们的眼睛吗?
利兹太太很可爱,是不是?你割断她先生的喉咙后扭亮了灯,为的就是让利兹太太看着丈夫倒下,是不是?你只能戴着橡胶手套去抚摸她,这让你难以忍受,是不是?
她腿上有滑石粉。
卫生间里没有滑石粉。
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格雷厄姆脑海里用平静的语调把这两个事实讲出来。
你摘掉了手套,是不是?你脱掉一只橡皮手套要摸她时,滑石粉掉了出来,是不是,你这个狗东西?你用手赤裸裸地抚摸她,重新戴上手套然后把她害死了。但是摘掉手套以后你弄开他们的眼睛了吗?
杰克·克劳福德在电话铃响了五声以后接起了格雷厄姆的电话。他已经很多次在深夜接到电话,所以他能保持清醒。
“杰克,我是格雷厄姆。”
“你好,格雷厄姆。”
“普赖斯还在潜指纹实验室吗?”
“在,他不再频繁外出了,他现在只研究潜指纹索引。”“我觉得应该让他到亚特兰大来。”
“为什么?你不是自己说过我们现有的这位很好吗?”
“他是很好,但没有普赖斯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