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11页)

玛格丽特想说:“他主要是对偷它感兴趣,你小心着点!”不过她还是惊讶于他的专业程度。他总会留意到最精美的那件,而且还能说出设计师的名字。

戴维带来了林汉夫人的白兰地。他好像能在飞机的摇摆之下平步青云。

她拿到酒,站了起来。“我要去睡会儿觉了。”

“祝你好运。”玛格丽特想着林汉夫人和她弟弟的抗争如是说。她要是赢了就能聘用自己,她承诺了。

“谢谢。晚安。”

林汉夫人踉跄着朝机尾走去,哈利有些妒忌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玛格丽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南茜给自己工作的事。这件事让她兴奋不已,可还有个绊脚石没清掉,还不能让哈利和她一起高兴。她决定先不告诉他了。“我们开始在聊弗兰基·戈蒂诺,”她说,“南茜认为不应该干预他那样的人,他们组织的不过是赌博……卖淫……这些事伤害的都是那些主动参与的人。”她觉得自己有点脸红,她从来没把“卖淫”这个词说出来过。

他若有所思。“不是所有妓女都是自愿的,”他过了一会儿说,“有些是被强拉过去的。你也听过白人奴隶吗。”

“那个词儿说的是这个?”玛格丽特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词,当时还以为是有女孩被拐卖到伊斯坦布尔当女仆了。她可真够呆的。

哈利说:“实际情况可能没报纸上讲的那么夸张。伦敦只有一个白人奴隶贩子——叫麦芽阿本,从马耳他来的。”

玛格丽特瞪大了眼睛。这些事竟然全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我说不定也会被拐走!”

“说不定就在你离家出走那天晚上,”哈利说,“阿本找的就是那种孤立无援身、身无分文、没地方睡觉的女孩儿。他会带你去美餐一顿,早上再帮你到马上要去巴黎巡回演出的歌舞团里找份工作,然后你就对他感恩戴德了。歌舞演出其实就是脱衣舞秀,而这一点你却要等到在巴黎没钱回家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于是你站到了后排,卖力地搔首弄姿,”玛格丽特把自己放到那个情景里后,发现自己确实就会那么做的,“再等到某一天,他们会要你‘好好’招待观众里的那个醉醺醺的股票经纪员,你如果拒绝,他们就会帮他把你死死按住。”玛格丽特闭上眼,不愿也不敢想自己可能的遭遇。“第二天你可能要离开,但你能去哪呢?你可能有几便士的钱,但那根本不够你回家。你会开始纠结到家之后要怎么跟家人说。说真相?绝对不行。于是你就又游荡回到你和其他姑娘们一起的住处,那里至少还有友好的她们理解你。接着你会开始想,既然做了一次,那就能做第二次,下一个股票经纪员可能会好对付一点。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对过夜客人早晨给你留的小费充满了期待。”

玛格丽特哆嗦了一下。“我再没听说过比这还恐怖的事了。”

“所以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让弗兰基·戈蒂诺胡作非为。”

两人都沉默了一两分钟。哈利若有所思地说:“我怀疑弗兰基·戈蒂诺和克莱夫·莫白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有联系吗?”

“珀西不是说了吗,莫白有枪。我本来就猜他是个条子。”

“是吗?有什么根据?”

“那个红背心。条子们都以为穿上那东西就长得像花花公子了。”

“可能他是帮忙看守弗兰基·戈蒂诺的。”

哈利还是有疑问。“为什么?戈蒂诺是个要进美国监狱的美国恶人。他已经离开了英国领土,还有联邦调查局的监管,我不明白苏格兰场为何还要派人看他。况且‘飞剪号’的机票这么贵。”

玛格丽特压低声音。“他不会是跟你的吧?”

“跟到美国?”哈利表示怀疑。“坐‘飞剪号’?还带着枪?就为了一对袖子扣?”

“那你能想到别的解释吗?”

“想不出。”

“无所谓了。不过大家都忙着为戈蒂诺的事大惊小怪,也许就不记得父亲在餐厅令人发指的行为了。”

“你觉得他怎么发脾气发成那个样子?”哈利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他不是一直这样的,我记得我小一点的时候他还是很安静很有理智的。”

“我之前也遇到过法西斯主义者,”哈利说,“他们都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