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案 兴妇权立誓不婚 时髦女前门裸游(第4/8页)

戴戴尖叫着拉起我,跟了上去。戴戴说,演讲的那两位是她的偶像,不但是新女性的典范,还身怀绝技。我问她什么绝技,她说张宁是催眠术家,明秀则精通中医按摩术。

这很新鲜,我在日本曾做过按摩,不过是中医经络疏通那一套,催眠术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我让戴戴介绍我认识张宁,没想到张宁主动找来了。出了讲演所,俱乐部一行人去了对面馆子。我犹豫是否跟过去,远远看到张宁和明秀在馆子门口停下,两人似乎争执起来。不一会儿,明秀转身走掉,张宁点上一根烟,向我走来。她走到我跟前,递上一支烟,说:“前天在馆子见过,今天见您坐在前排,实在荣幸。”

我接过烟,和戴戴抽的一样——哈德门。这俱乐部的女人确实挺时髦。寒暄了几句,张宁递上一张名片,说:“见过两次,咱们算正式认识了。”

我便向她打听田氏。

“我认识她,戴戴的堂姐。”

“她有丈夫,你知道吗?”

张宁惊了一下,这种事大概她从未遇到过。

“她丈夫前天出了意外,她被巡警抓去了。”我继续说,把头铺的惨案讲给她听,问她是否可以帮忙查到更多。

张宁皱起眉头,琢磨了一会儿,随即放松下来,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她是不是骗了我们没关系,重要的是她是女同胞,我们应该帮忙。”

这女人成功地吸引了我,她和戴戴恰恰相反,有种成熟的气质,就像她身上那股香甜的欧洲香水味。

傍晚,十三打听到了杀人案的关键线索。早上拉活儿的时候,十三去了小酱房胡同,遇上了同一个车行的焦二毛。焦二毛说,17号下午从米市胡同拉了最后一趟,坐车的是个女人,到小酱房胡同,下车进了一家院子。早上听说出了事,焦二毛才发现那女人进的就是洪兴头铺的后院。

我问十三:“具体从哪儿上的车?”

“安徽泾县会馆[4]。”

我坐上胶皮,让十三去泾县会馆。

到了泾县会馆,果然只有编辑部还开着门。一个叫胡适之的编辑告诉我,17号下午确实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到访,自称是女子不婚俱乐部的干事,想邀请《每周评论》的作者参加演讲活动。

我问胡适之:“那干事叫什么名字?”

“明秀。”

我心里紧张了一下,有种真相即将揭开的快乐。我给胡适之留下名片,离开了会馆。我让十三去找韩斌,约好第二天再去趟监狱。

十三走后,我拦了一辆胶皮,去找戴戴。

20号早上,我和韩斌又去了监狱,却没见到田氏。18日晚,田氏在狱中受了刑,她一直说自己害了洪大福,却无法提供细节,警察急于结案,多次动刑。19日晚上,田氏用从工作间偷来的剪刀割腕自尽,被同监女犯救下,关了禁闭。

离开监狱,我跟韩斌讲了戴戴提供的信息。田氏与明秀确实认识,半月前,不婚俱乐部宣传演讲,田氏与明秀分到一组发放传单。田氏邀请明秀到家里,可能是找明秀按摩。在俱乐部,明秀常向会员讲解按摩的好处,也常请会员去她家中按摩。田氏曾和她讲,想请明秀教自己按摩术。

韩斌问:“学按摩术不一定非要去家里,她不怕明秀发现自己有丈夫?”

我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她们两人能解释。”

我打算去找明秀做按摩,这件事还是只有戴戴能帮忙。戴戴很乐意,帮我打听到了明秀住处,但我没法去按摩,因为明秀只给女人按摩,家中也从不接待男人。因此,又要靠戴戴帮忙,对于查案,她有点乐此不疲。

下午,我和韩斌随戴戴去明秀的住处。这女人住在城外,从天桥往南,一路走到天坛。天坛后面的一片林子里,有几处破旧的小院,明秀就住在里面。我和韩斌猫在林子抽烟,戴戴去院里找明秀。抽了两根烟,戴戴就回来了,明秀不在家。我不甘心,叫上韩斌一起进了院子。我用了5分钟,打开了明秀的房门,这项技能我很早就学到了手,但很少动用。

进屋一股扑鼻的香气,戴戴说是粉香。房间不大,一个硕大的梳妆台让空间显得更局促,旁边立着一个大衣柜,柜子门上有面镜子。

韩斌很好奇,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闺房?我好像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