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无边无际的哀伤 1952年(第24/45页)

说着,她走出了厨房。

很快地,她煮好了野菜汤。往野菜汤里放了点盐巴,就盛了三碗。她端了一碗送到坐在厅堂里的戴梅珍手中。闻着野菜汤冒出的热气,戴梅珍说:“好香呀,好香呀,秋兰,老天开眼呀,让春发娶到了你。否则,我们早就饿死了。”

这时,她们听到王春发在房间里喊叫:“饿呀,饿死我了,饿死我了——”

戴梅珍说:“不要理他,他还能喊出来,证明他还没有饿到要死的程度。让他喊去,不要给他吃。”

李秋兰没有理会婆婆的气话,焦急地来到厨房,端起一碗野菜汤,匆匆地走进卧房。王春发闻到野菜的味道,从床上坐起来,衣服也来不急穿,赤身裸体地从李秋兰手里抢过那碗野菜汤,狼吞虎咽。很快地,他喝光了那碗野菜汤,还用舌头把碗底添得干干净净。他把空碗递还给李秋兰,说:“还有吗?”李秋兰点了点头。王春发说:“站着干甚么,还不赶快去给我端来。”李秋兰默默地走出去。不一会,她端着那碗本来留给自己吃的野菜汤,回到了卧房。王春发又很快地吃完那碗野菜汤,照样舔得干干净净。他把碗递给她,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

李秋兰端着空碗正要走出房间,王春发说:“不要出去了,把门关上。”

李秋兰十分听话,把门关紧。

她知道王春发要干甚么。

李秋兰把碗放在桌子上,脱光了衣服,爬上了床,朝着王春发那张小床的方向半躺着,叉开双腿,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她就听到了王春发的嚎叫。王春发是在看着她的身体和私处手淫,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变态花痴。王春生的叫声很响,厅堂里的戴梅珍也听到了。她站在门外,骂道:“畜生,你怎么不死呀,你自己不好好活,为甚么还要折磨别人。”他根本就不会理会母亲,此时,他被欲望之火烧坏了脑袋。李秋兰就那样叉着双腿,心在流血,男人的叫声让她绝望。几乎每天,她都要这样叉开双腿,而且每天都要重复很多次,王春发不厌其烦的手淫,让她对性事充满了厌恶。她弄不明白,王春发可以忍受她做的饭,就是忍受不了亲近她的身体,而他对她的身体是那么的迷恋,看着她的身体,他很快就会到达高潮。李秋兰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被这个花痴羞辱的,有时,她真想杀了他,在他忘乎所以地手淫时,用一把剪刀插进他的心脏,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比自己更加可怜。

完事后,王春发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床上。

李秋兰这才穿上衣服,走出了卧房。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够过多久。

13

这天,区里来了个干部,陪着一个拿着相机的中年男人。

他们来到了郑马水家里。原来这个干部陪的是省报的一个记者,来采访麻风病人的生活情况。区干部把郑马水叫到一边,说:“郑马水,闹饥荒你也不见瘦呀。”郑马水说:“那是野菜吃多了,浮肿。”区干部说:“骗鬼,我们每个月下拨给麻风病人的粮食,你都自己吃了吧。”郑马水说:“冤枉呀,你们那一点点粮食,够他们吃几顿的。我为了他们都操尽了心,你还这样说我,没天理呀。”区干部说:“好了,别叫苦了,你赶快去安排一下。”郑马水说:“安排甚么?”

区干部凑近他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他说完后,郑马水说:“那我去了。”

区干部说:“快点,快点。”

郑马水的老婆端了两碗水,给区干部和记者喝。他们都戴着口罩,郑马水老婆笑了笑说:“我们家干净的,放心喝吧。”区干部说:“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坐会。”记者取掉口罩,端起碗,喝了口水。区干部朝他挤眉弄眼,记者笑笑:“没那么严重吧。”区干部看郑马水的老婆进了房间,才低声说:“还是小心为好,要是染上了麻风病,那可就倒了大霉了。”记者听了他这话,神色有点慌张,赶紧把口罩戴上,再也没碰那碗水。区干部说:“你要不是带着任务来,我们是不主张你进入疫区的,一会等郑马水回来,带我们去拍完照片,就赶快走吧,情况我在路上都和你说了。”记者说:“嗯,嗯。”区干部说:“对待这些麻风病人,我们县里区里可是相当重视的。”记者说:“听说有个女医生长期蹲点在这里?”区干部眼神有点慌乱,他想了想说:“是有这么一个女医生,她叫龙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