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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萨姆的语气中透出轻蔑。
“所以第三天,尼基试图报告苏兹失踪。离他最近的警察局正好是北区总部。说他们对这件失踪案完全不感兴趣还不够准确。尼基受到接待时几乎崩溃,自己差点被逮捕。警方没有采取行动。四天前,在布雷德运河的一场钓鱼比赛中,尸体出现。根据病理学家描述,她是淹死的,但不是在布雷德运河淹死的。”
宝拉点击手上指示器的一个按钮,一个视频窗口突然出现在白板上。病理学家格里沙·沙塔洛夫,穿着消毒服,在冲他们笑。他温暖柔软、带着加拿大口音的声音被廉价的扬声器削得尖细。“我们碰到看似明显的溺水事件时,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判断是否真的是溺水。特别是如果受害者是吸毒者。因为有时服药过量会导致肺部充满液体,看起来像溺水。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苏珊娜·布莱克是海洛因服用者,但死前并未用药过量。”
我们现在必须弄清楚她是不是在被发现的地方淹死的。我以前有没有对你们说过硅藻这东西?没关系,我如果说过,现在再告诉你们一次。硅藻是微小的生物,有点像浮游生物。硅藻含有硅酸盐,存在于开放水域:淡水、盐水,湖泊和河流。每处水域有不同的硅藻。它们就像指纹,而且可以测算其成长时间。”他笑得更开怀。“你们着迷了,对吗?好吧,我快点说。你被淹死,硅藻进入你的身体。肺、肾脏、骨髓,这一类的。我们把这些组织溶解于酸,然后就能查明你是在哪里淹死的。
好吧,我们做了分析,在苏珊娜·布莱克的身体里没有硅藻。这意味着一件事,只有一件事。她不是死在运河。她死于自来水。或者过滤水。我们对她的肺部进行了几项测试,发现了香皂的痕迹,这在我看来,可以将范围缩小到浴缸或深水槽。我希望这个小讲座对你们有帮助。”
卡罗尔摇了摇头。“能言善道的混蛋。总有一天,我要让控方把他的拍的小视频放给陪审团看。然而,这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我们不用在运河边寻找线索了,我们要找是谁带她在哪儿洗澡的。”
“凶手可能把她带回家了。”凯文说。
“凶手似乎很谨慎,”卡罗尔说,“我不知道他是否冒过险,我们得弄清楚她是在哪勾上嫖客的。好了,你继续吧,宝拉。”
“她被发现时穿得严严实实,”宝拉说,“她不是负重落水的,但身体被运河里常有的废弃物缠住,所以她一直在水里。他们开始没看见那个文身,因为皮肤软化得太厉害。”
卡罗尔听到“软化”这个词时脸抽搐了一下。格里沙也用过这个词,但卡罗尔感觉它不是个应该被用于人体的形容词。“关于这点,没有任何疑问吗?”
宝拉摇摇头。“沙塔洛夫医生眼光敏锐。这是死后刺上去的文身,跟凯莉和简·多伊的那个一样。”
“她如果是在浴缸溺毙的,就有人可能看过她和杀她的人。他得带她去有浴缸的地方。屋子,酒店什么的。”克里斯说。
“说得对。我们需要把她的照片登在本地报纸上,看看能冒出什么信息。凯文,跟那个叫尼基的室友谈谈。看他是否有死者的照片。”卡罗尔皱了皱眉,思忖着。“我们现在要尽可能不让外界知道这件事。佩妮·伯吉斯已经到处嗅探,但是希尔博士让她碰了钉子。她可能会跟你们中任何一个谈,问同样的事情。”她直视着凯文,但他正卖弄似地在笔记本上乱写。“我们会让里基警司应付媒体,让重案组暂时不出面,让媒体认为这是他负责的案子。杀手如果认为他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可能会再有所动作。”
“或者再次行凶,”宝拉说,肩膀耷拉,“眼下我们没有一点能称之为线索的东西。”
“我们可不可以让托尼看看这个?”大家听到凯文的询问,都呆住了。萨姆不再坐立不安,克里斯停止记笔记,斯黛西停止点击智能手机,宝拉的表情定格为疑惑。
卡罗尔咬紧嘴唇,摇摇头。“你跟我一样清楚,我们没有那项预算。”她的声音异常严厉。
凯文脸红,雀斑淡了。“我只是觉得……他们无论如何都会解散我们,为什么不这样干呢?你知道吗?你就要离开我们了。你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