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7/23页)
“你是特里·马尔科姆!”他脱口而出,像又变回十二岁,满脑子的英国足球技巧和布拉德菲尔德中场队员。
特里·马尔科姆微笑着转向克里斯,说:“我即使得了老年痴呆症也没关系。每天都有无数人认为需要告诉我我是谁。我猜你一定就是戴文警探。我希望你是,因为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无法让自己称呼他为戴文。”他的表达方式说明,他很习惯人们认为他很有幽默感和魅力。凯文已经对自己曾经的英雄不抱幻想,很高兴看到克里斯并没有被这个曾经的球员吸引。
“弗拉纳根先生告诉过你我们为什么而来?”凯文说,语气有一点怀疑。他也不能相信布拉德菲尔德维多利亚队的员工在得知他们最好的运动员快死时竟然还显摆幽默感。
马尔科姆看起来久经世故。“他说过了。相信我,我很为罗比心痛,但是我不能让情绪暴露出来,因为队里还有二十一位运动员需要保持活力。我们在上周六的英超赛上已经受到刺激,我们不能在这个赛季再失分。”他又自认为大方地给了克里斯一个微笑。“我希望这些话听起来不那么无情。就像我说的,我很伤心,但是男孩子们需要打起精神来。在本周六,我们要为罗比赢得比赛。”
“很好,”克里斯说,“我们需要了解罗比在周六感到不舒服之前四十八小时内的活动,所以想要同他的伙伴聊聊,最好是那些与他足够亲近的人,并且知道从周四训练结束直到周六早饭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马尔科姆点头。“你们需要同帕尔斯·阿利诺维奇和菲尔·坎普希谈谈。罗比与帕尔斯睡同一间房,而菲尔是他最好的朋友。”但马尔科姆并没有立即去召集这两个球员。
“就现在,马尔科姆先生。”
然后他们又看到他贱贱的笑脸。“叫我特里,亲爱的。”
克里斯终于笑了。“我不是你亲爱的,马尔科姆先生。我是来调查你同事被袭击的严重案件的警官,而且我现在就要同帕尔斯或菲尔谈话。”
马尔科姆摇头。“他们在训练,我不能打扰他们。”
凯文脸上泛起不合时宜的红潮,脸颊上的雀斑颜色变深了。“你想我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吗?因为你正在妨碍我们。”
马尔科姆的嘴唇嘲笑地噘起。“我认为你不会逮捕我,因为你的老板还想一直待在他的单人办公室里。”
“那就两败俱伤吧,”克里斯甜甜地说道,“我们也可以给你的老板打个电话。我想他听到你在妨碍我们调查杀死他明星运动员的凶手,应该不会太感动。”
虽然这话是克里斯说的,但被深深地仇视了一眼的人是凯文。马尔科姆很明显是那种只会和女人调情而不会与男人对话的人。“我会去叫帕尔斯,”他指一指一边的亭子,“到那里等着,我会马上给你们安排个房间。”
五分钟后,他们就在重量训练室里坐下了,那里充满陈腐的汗臭和肌肉拉伤膏的气味。那个来自克罗地亚的国际守门员跑了进来。他走进来时鼻子皱了起来,轮廓鲜明的五官表现出厌恶之情。“这里很臭,不好意思,”他说着从墙边一叠塑料椅子上拿下一个,在两位警察的对面坐下来,“我是帕尔斯。”他正式冲两位点点头。
凯文脑中冒出一个词:“得体”。帕尔斯的黑头发长及肩膀,在比赛时会梳成马尾,不过那天下午是随意披散着。他眼睛的颜色是在微波炉里烤过、又在袖子上擦过的七叶果的颜色,消瘦的脸颊上面是高高的颧骨。饱满而窄的嘴唇和直挺的鼻子都让他看起来充满贵族气质。“教练说有人要毒害罗比,”他说,几乎不带口音,但仍然可以听出是南斯拉夫英语,“这怎么可能?”
“我们正在调查此事。”克里斯说着向前靠,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紧紧互相扣住。
“那么罗比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凯文说。
“但他会好起来的,对吗?”
“我们不是医生,所以不知道。”克里斯不想谈及罗比肯定会死这个话题。以她的经验,人们总是会愿意对谋杀话题多说一些。“如果我们知道周四和周五罗比在哪里,对案件调查会非常有帮助。”
“他当然是在训练。我不知道他周四晚上做了什么。”帕尔斯张开他巨大的守门员的手。“我是个守门员,不是罗比的保姆。周五晚上,我们在宾馆里同住一间房。大家像平常一样一起吃晚饭。牛排、土豆、色拉和一杯红酒,再加上水果色拉和冰激凌。我和罗比总是吃这些东西,实际上,大多数人吃的都一样。我们大概九点钟上楼,罗比洗了个澡,而我在和老婆通电话。我们一起看天空足球频道到十点,然后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