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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马笑中这派出所所长满口黑话,尤其最后那一句更让雷抗美一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冒充健一公司的?”
马笑中笑道:“健一公司现在焦头烂额的,躲事儿都躲不及,哪儿还有工夫在您这儿制造新闻?还怕老百姓骂它不够啊!今天这仨摆明了是竞争对手,打着健一的旗号,给健一公司脸上抹屎呢!”
“难得。”站在他身后的郭小芬偷偷说了一句,“又聪明一回。”
“这都谁啊?!老在后面嚼我的舌头!”马笑中气冲冲地回头瞪了郭小芬一眼。
雷抗美没有理会年轻人的吵闹,他来到窗边,看着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语道:“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健一公司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除了消费者的退货狂潮之外,股票更是狂跌,整个企业濒临破产……这样的结果,相信您一定很高兴吧?”郭小芬突然说。
她的声音冷峻中还带有一点点讽刺,雷抗美惊讶地回过头来,有些恼怒地问:“你是谁?”
“我是马笑中的朋友,也是《法制时报》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说着,郭小芬将自己的名片双手呈给他。
雷抗美接也不接,厉声道:“我想起来了,昨天咱们见过面,我已经拒绝你的采访了,你还来做什么?!”
“因为您昨天在灵堂上辱骂了一位死者,因为您拒绝了蒙冲的恳求,因为您面对健一公司的遭遇幸灾乐祸!”郭小芬毫不畏惧地大声说,最后一句显得尤为沉重,“也因为您对中国的保健品业充满了偏见!”
雷抗美盯着郭小芬,许久,突然捻着胡须笑了起来:“有意思……”然后踱到她面前,“小丫头,我明天不出诊,带你去做个暗访如何?”
“什么暗访?”
“看看中国保健品业的现状,一个上午就够了。”雷抗美在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这是本市有名的保健品一条街,明早8点,咱们就在那里见。”
“一言为定!”郭小芬接过纸条。
“一言为定。”雷抗美笑着说。
离开医院,马笑中对郭小芬说:“你可真鬼,用激将法把老头子哄骗得上了套……明天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给你们当保镖?”
“不用了,你要真想帮我,就帮我去查查这个人。”她给了他一个名字,“要查出这个人的底细,特别是最近与谁通过话、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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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当凝数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思缈的眼皮再一次微微合拢。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重复一遍。”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旁边的沙俪松了口气,把那个暖壶从思缈的怀中取了出来:“看来她在湖畔楼被冻得不轻,要不然也不至于抱着这个不放,喝了一下午热水了,身上还没暖——你是要继续用催眠术给她恢复记忆吗?我看今天上午她的那个模样,像要疯了似的……”
“所以,我要先给她植入一些记忆扭曲编码……”
沙俪问:“什么是记忆扭曲编码?”
凝有点不知该怎么解释,就随手拿了张纸,在上面边写边说:“我写下十个词,你迅速看一遍,不要刻意去记忆。”然后递给沙俪。
沙俪看时,只见那张纸上写着——
糖果、蜂蜜、滋味、可乐、白糖、蜂王浆、木糖醇、甜点、蜜汁、怡口莲。
见沙俪扫过一遍,凝将纸抽走,在背面又写了三个词:“你再挑出,哪些词在前面没有出现过。”
沙俪再一看,纸上的三个词是:滋味、甜蜜、黄连。
她立刻指出:“黄连这个词没有出现过。”
凝笑了一笑:“其实,甜蜜这个词我在前面也没有写过。”
“啊?”沙俪十分惊讶,一面念叨着“我记得有啊”一面翻过纸来看,果然没有“甜蜜”一词。
“这就是著名的罗蒂格尔-麦克德莫特试验。九成人都会漏挑。”凝说,“由于我给你的前十个词中包含大量与‘甜蜜’相关联的暗示,所以你会在回忆时仿佛看到过这个词。记忆是很脆弱的东西,很容易扭曲,尤其是痛苦的记忆,更容易被我们选择性遗忘。所以我要给思缈植入一些语言,让她牢牢记住,这些语言犹如麻醉药,使她在进一步回忆时,即便遇到痛苦的东西,痛苦感也会大大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