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声(第5/7页)

小雾在接受警方侦讯的时候什么也不说,从头到尾都处于茫然若失的状态,令人束手无策。只是在当麻谷陪同应讯的时候,听说当警方拿出从她在隐居小屋的房间里发现的日记给她看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写起“柒”的内容来,不过写完之后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所以只好送她去做精神监定,然后就直接安排她住院接受治疗。站在警方的立场上,根本还没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就必须为神神栉村的连续离奇死亡案件画下句点,这真是让人觉得非常不痛快的破案方式……附带一提,那位警部——大江田真八原来是我父亲以前离家出走,拜在私家侦探大江田铎真门下当弟子的那个大江田铎真的儿子。我虽然不认识他,不过对方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被誉为昭和名侦探的冬城牙城的儿子,他才赋予我当时在那个场合的权力,这件事至今仍是一团谜,不过关于这位警部,我们后来还有交集。

基本上,这次的事件虽然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但总算是落幕了,是好是坏都对整个神神栉村带来相当巨大的影响,至于这些影响将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会摧毁掉什么?又会孕育出什么?目前虽然很难全部预料到,但是可以想见的是,村子一定会出现大幅度的变革吧!

最叫我松了一口气的是,纱雾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从她姐姐的束缚中走出来了。虽然她所处的状况是那么地险恶,但是本人却表现出积极地想要克服所有困难的态度,甚至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之前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太安稳的感觉,曾几何时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或许她其实是位非常坚强的女性也说不定,总之让人觉得十分激赏。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我又发现关于那场发生在地藏路口的生灵骚动,纱雾果然还是有不在场证明。在帮千代祛除魔物——那也是导致叉雾夫人卧病在床的原因——的三天前,夫人曾经处理过一个症状比较轻微的待祓者,时间就发生在那个礼拜四的傍晚,与千代遇到生灵是同一天。夫人多半都选在傍晚时分举行祛除魔物的仪式,而担任凭座的纱雾自然要随侍在侧,所以从时间点来考量的话,根本不够让她去完地藏路口再回到上屋。纱雾的日记上写着“祛除魔物的仪式也只有在三天前举行过一次,那还是症状轻微的”,小雾也在礼拜一的早上写下“四天前从傍晚到天黑的那段时间,巫女才刚为谺呀治家下屋的某个佃农家媳妇举行过祓除蛇神的仪式,对于巫女来说,那已经是隔了好久才又接的工作”……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涟三郎为了研究能不能把这次的事件运用在对村民们的破除迷信运动上,所以邀请我继续留在大神屋作客,我也很想助他一臂之力,再加上当时还很担心纱雾的状况,所以便接受了他的好意。住在大神屋的期间,好几次都想把我从泰然那里听来的有关建男和嵯雾的事情告诉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我认为,如今就算把两家的关系摊在阳光下,也只会招来白之家的抗拒罢了,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所以我只告诉涟三郎,不止当麻谷,有空也可以去找泰然聊聊。虽然泰然是个不好相处的和尚,但是只要是他认为有必要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他建男和嵯雾的事吧!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给他那样的建议。

跟涟三郎一起研究了一阵子,确定纱雾的样子没有问题之后,体内想要流浪的血液又开始蠢蠢欲动,于是我决定踏上新的途程。

在村子里的最后一晚,涟三郎希望我能为他哥哥联太郎的神隐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希望我能解开石阶和佛堂的消失之谜。我先告诉他我最多也只能从现象面去解释,然后便开始试着解谜。

首先,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く”字,代表九供山的九弯十八拐道路,然后在下面这条线的右端写上一个“イ”,在线条转别的地方写上一个“ロ”、在上面那条线的右端写上一个“八”,继续在上面画一个“く”,再由下往上依序写下“ニ”“ホ”“ヘ”;然后把“ハ”和“ニ”用直线连起来,在中间画上一个小小的四方形。换句话说,这张图代表着兄弟俩从“く”开始往上爬,爬到“ハ”的地点发现了石阶,经由途中的佛堂(四方形)沿着石阶爬到“ニ”的地方,然后再进入九弯十八拐的山路。等到涟三郎看懂了之后,我再用直线把“ロ”和“ホ”连起来,告诉他:“这条线肯定就是你祖父当年爬的那条兽径小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