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幕 花灯(第3/3页)

第二次,列缺找到他时他正绕着一亩农田狂奔,嘴里高喊些含煳不清的话语。一队闻讯赶来的城卫兵将他重重包围,准备逮捕关押,却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领队,扛上肩头,一熘烟逃走了。他脚程飞快,整个巡逻队疯了般追过半个城,愣是被远远甩开。最后列缺疲惫地追到瀑布时,领队已经脸色青紫,因为列风扬言要把他丢下瀑布以体验飞鸟般的感觉。

第三次,他狂笑,一整个清夜狂笑,笑到金陵城为之颤抖,遂得一诨名——列风,列疯也。

列风稳稳护着袖中一坛酒,虽未出手,已在战中。列缺抓不到足以进攻的弱点,从父亲稳操胜券的神态便能猜到被袖子掩住的双手已做好万全准备。他盯着那袖子,半晌,忽道:“啊,漏了。”列风一惊,低头看酒葫芦。这一分神,列缺敏捷地一挥木舀,趁势向他小臂袭去,眼见将要打中,半途冒出来一支不求人钩住木舀,拦下攻势。双木相交,列缺失去上风,木舀弯成弦月状,震得掌心发麻。“学会使诡计了?该不会是梦里的姑娘教的吧?”列风翩然一笑,直戳列缺眉心。列缺也不废话,先一步以右手轻弹起木舀,落至胸前,左手一抓,拦下列风。“让爹看看你进步了多少!”列风一瞪眼,进攻突然大开大合,迅如雷雨,似乎全然凭本心操纵。列缺被他教导长大,青出于蓝而不能胜于蓝,眼见他嬉闹般将一把不求人舞出锋利的残影,心下更惭愧。数尺距离之间,两人一斩一钩,你来我往。好在是纸上画刀,无关痛痒。凑热闹者越聚越多,看摊儿的老头儿生意也做不成,不禁急得额上冒汗。恰在此时,一个老婆子暴躁地拨开人群挤进来,声嘶道:“滚开!你们这群狗杂种!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