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斯蒂芬(第5/6页)

肢解。

那位老板不知道活着的女儿发现了这件事之后的下落。

米雷耶?米雷耶是那个失踪了的女儿吗?我算了一下,她很可能出生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读了这封邮件之后,我怎能不想到米雷耶阁楼的屋子和她画中眼神悲伤的小孩?之后是我在珀蒂公寓的厨房抽屉里发现的那一小块字条。写那些话的小孩——可能就是米雷耶的妹妹?——已经暗示了她爸爸将她母亲的病情怪罪于她。这有没有可能就是促使门房杀害他小女儿的动机呢?

在邮件的最下方,那个房产经纪人写道:“正如我之前所说,我无法帮你更多。你可以通过查询巴黎的报纸记录来证实这个悲剧的真实性。而且,我不知道这栋大楼是不是还归介朗先生所有,也没有珀蒂一家的信息。这是我保存的介朗先生最后的电话。也许他会给你提供更多帮助。”邮件的结尾写着电话号码。我用谷歌搜索区号02,显示是在巴黎的郊区。

民宿的Wi-Fi信号不够强,我没法用Skype,所以溜到楼下,从厨房拿起无绳电话,又悄悄上楼,回到了我的屋里。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拨了号码。它响了一声又一声,我任由它响着,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有人来接听。我拿着听筒的手出了很多汗。我数着第二十下,二十五下,紧接着咔嗒一声,伴着清嗓子的声音,随后,“喂?”

我吓了一跳,很是慌张,“哦,嘿……喂,请问你会说英语吗?”

停顿了很长时间。“会的。一点点。”一阵咳嗽声。“你是谁?”一个男人的声音,已经年迈了,夹杂着咝咝的呼气声,好像他正戴着氧气面罩呼吸。达斯·维德[53]。你正在和达斯·维德说话。

我忍住并不幽默的咯咯笑声。“我叫斯蒂芬妮。斯蒂芬妮·塞巴斯蒂安。请问您是介朗先生吗?”

“是的。”停顿了一下,咝咝声。“我就是。”

“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但您能告诉我您在巴黎还有房产吗?”我飞快地说出了地址。

“是的。怎么了?”

“我最近在您那栋大楼的一间公寓里住过,我希望您能——”

“不,夫人。这不可能。”

“请问您是什么意思?”

“这栋大楼已经空了。没有人住在那儿。”咝咝声,停顿,接着,“哈……请等一下。”又是一阵停顿,时间更长了,背景里带着一阵急促的咕哝声——我能听出“爸爸”和“英语”等词语——然后是一阵噼啪声和摸索的声音。电话另一头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您好。你是谁?”

我把名字重复了一遍。

“我爸爸不认识住在英国的人。您打错了。”

“等等!我不是英国人。我是南非人。南非(法语)。”

“这个电话号码。你是怎么得到的?”声音变得警惕起来,不那么气愤了。

“是克鲁瓦先生给我的。他以前是介朗先生的……”我想着那个词,“不动产代理人。我希望和介朗先生谈一下关于——”

“这不可能。我父亲,他病得很重。”

“我理解,但……先生,求你了,这很重要。你能帮帮我吗?”

“帮你?不行。我不能帮你,而且我得走了——”

我赶紧插进来,求他别挂断。“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就问五分钟,仅此而已。我需要些答案。”

背景中传来咝咝的叹息声。我把这当作是鼓励。“你父亲那座皮加勒区附近的大楼里的一间公寓被自称珀蒂的夫妇在网站上登了广告。我丈夫和我住在他们的公寓里,他们本该到南非住在我们的家里,但他们从未出现过。”

一阵沉默。我现在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喂?先生(法语)?喂?”

“我在。”

“珀蒂夫妇似乎并不存在。我知道警察可能已经联系过你和你父亲,但我们住在那儿期间,有一个女人,叫米雷耶,死了。她自杀了。珀蒂先生,我……”

一阵急促的吸气声。我并非故意那样称呼他,而是无意中说了出来。

“我不能和你交谈了,夫人。我不能帮助你。”

“求你了。”

“我很抱歉。”

“我知道那栋大楼的历史。我知道那里曾发生过很糟糕的事情。我知道……”我知道在你们的大楼住过之后,我的丈夫,我那已经崩溃的丈夫完全疯了,而且一些邪恶的东西、一些危险的东西潜伏在我的房子里。“是你联系了我们吗?你就是珀蒂先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