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斯蒂芬(第5/6页)
我和他还不熟,所以没法判断他是否相信整个故事。
他喝光了他那杯。“那个,谢谢你的咖啡,但我得走了。”
“真的?我再给你倒一杯吧。”我知道我听起来很绝望,可还是不在乎。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不希望只有海登和我在家数着时间,直到马克回来。
“抱歉。”他开始朝门口走去。“我要迟到了。不过,咖啡真的很好喝。”
他朝海登挥了挥手,我跟着他来到大门口。我靠过去,伸手帮他开门,裸露的胳膊轻拂到他的手臂。“谢谢你倾听。”我说。
“故事真精彩。谢谢你的咖啡。”
“卡里姆……我和你说的关于巴黎的事。那都是真的。我知道它听起来什么样。很抱歉向你倾诉这些,我们几乎都不怎么认识对方,你一定认为我有点——”
他摆手,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没有说胡话骗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为你们的遭遇感到难过。”他停顿了一下。“我们有空再聊。”
有一刹那,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一股电流穿过——我很确定那并非我的想象,或者寻求自我满足的虚荣心作祟——随后他离开了。
虽然还是有些慌乱,但奇怪的是,我感觉轻松了些,而且没有之前那么焦躁不安了,于是我又给马克打了个电话,留言说了车的事,让他换一个发电机。管它多少钱呢。我打扫了房子,谢天谢地这次没再发现任何东西挪了位置,之后我在冰箱里翻找晚饭要吃的东西。
几小时过去了。
当晚六点,马克还是没有回家。我吃了些东西,给海登洗了澡。我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打电话,已经不记得打过几次了。他最后一节课是在三点,除非他们让他临时代晚上的课——如果是这样,他肯定会告诉我——他几小时前就该到家了。
时间从晚上七点慢慢地拖到七点半。我把海登放到床上,她几乎立刻就入睡了。我来回踱着步子,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给医院打个电话,或者报警。但在前一天晚上的心理咨询结束后,他也做了类似的事情。这个地区平日里黄昏时的响声——邻居家的狗叫声,轮胎尖锐的摩擦声,都充满了诡异、危险的气息。
最后,我终于屈服,给卡拉打了电话:“马克和你在一起吗?”她刚接听,我便质问道。
“没有啊。他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呢?他今天不是又去接受心理治疗了吗?”
是吗?那他为什么没告诉我?“他还没回家。”
“你给他打过手机了吗?”
“打过很多次。他没接。”我不关心她会不会觉得我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你听起来很紧张,斯蒂芬。”
“说得太客气了。”
“真遗憾,斯蒂芬,你很不容易,我知道的。巴黎发生的事情真的很让人难过。最要紧的是……”我听到电话背景里模糊的谈笑声,她正在参加一个派对,可能是在饭店里。“听着。马克和我说了,你觉得家里有些东西被移动过。我一直在想,在我查看房子时或许碰到了一些物品。但我肯定没有故意挪动东西,连一杯咖啡都没冲。”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那只是我自己的想象。可能是我在临去巴黎前匆忙的大扫除中重新整理过卧室的书,结果忘记了?我想我该为指责她而道歉——即使不是当面指责她翻看我的东西——可事实是,我还是怀疑,除了无意中碰到家具,她还做了别的事情。最终,我只好说:“这间房子感觉不对劲。”
“当然,斯蒂芬。你们在里面被残忍地对待过。这完全可以理解。紧接着你们在巴黎又经历了那么倒霉的事。总之,你能忍受在那里待五分钟就是奇迹了。而且现在马克又不在家。你想让我过去吗?”
“不了!我是说,多谢了,但我不能麻烦你。听起来你好像在外面。”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麻烦的,我就在你们那个区。我十分钟就到。”
还没等我劝阻她,电话就被挂断了。但老实说,我为不用一个人待着而稍微放下心来。我看了几分钟的《我要做厨神》澳大利亚版。门铃响起时,我吓了一大跳,但还是下定决心走过去。卡拉到了,她穿了件镶着金线花边的西藏僧袍,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也许,我想,这就是她表现得如此体贴的原因:她喝多了。像往常一样,她给了我一个飞吻。“我也给马克打电话了,”我刚让她进来,她便说,“没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