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万象森罗(第5/8页)

见冯慎动箸吃喝起来,众人也便放心。空如见状,又提醒道,“慎儿,夜间还有要事。菜可多吃,酒却不可多饮。三师哥,你也收敛着些吧。”

“师妹放心!”花无声说着,又将一杯酒喝了个底朝天。“你三师哥呀,这心里头自有分寸……”

“真是为老不尊!”香瓜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向空如道:“师太,还是你好,你瞧那臭穷酸,哪里还有点儿当师兄的样子啊?”

空如笑道:“香瓜,你若也想拜师,可不能再叫他‘臭穷酸’了。”

香瓜道:“哼,有道长和师太在,俺干什么非要拜他?”

空如道:“三师兄那一手接发暗器的本事,我与掌门师兄都有所不及啊!”

香瓜看了看花无声,没再说话。

对二人的谈话,花无声早听在了耳朵里,他故意没做声,从碟子里抓出一颗花生米。“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香瓜不解其意,奇道:“臭穷酸,你对着一粒花生米叽里咕噜地做什么?”

花无声又将杯中酒喝干,将空杯置于桌上。“给你这臭丫头开开眼!我一会儿便让这粒花生米,老老实实的落入这空杯之中。”

香瓜不屑道:“离得那么近,打进了空杯又有什么露脸的?俺也能啊!”

“你也能?”花无声哼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臭丫头,就让你瞧瞧我这手‘归去来’吧!”

说完,花无声信手一扬,那颗花生米便径直地飞向一角的舱柱上。撞柱后,花生米顿时分成了两半,并未坠地,反一左一右地向两侧继续弹射。

两半花生米来回弹个不住,舱壁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就响不停。待弹跳的力道式微,那两半花生米便斜射下来,一前一后地钻入了那空杯之中。

在冯慎与香瓜的瞠目结舌中,花无声将杯中花生米向嘴里一倒,“嘎巴嘎巴”地嚼着吃了。“怎么样?我这手‘归去来’,还不算坏吧?”

冯慎赞叹道:“花先生技艺通神,晚辈今夜始知天外有天。”

花无声转向香瓜道:“臭丫头,你服了吗?”

“俺服!”香瓜说着,朝花无声“扑通”跪倒。“臭穷酸,你把那个归什么来的教了俺吧!”

“想得倒是挺美!”花无声道,“教会了你,好让你这臭丫头打我的巴掌吗?”

香瓜恍然道:“臭穷酸,你果然是在害怕这个!”

花无生怒道:“我会害怕你这臭丫头?”

“那你教俺本事!”

“不教!”

“那你就是害怕……”

见二人一叠声地争个没完,冯慎赶忙止住。“道长,晚辈还有一事,要向道长请教。”

咸观道人点点头,“慎儿,你说吧。”

冯慎道:“在宫中,我见过一个叫叶禾的宫女,听她说来,似乎与道长颇有渊源。”

“叶禾?”咸观道人一怔,抚须细思。“倒是没什么印象……”

冯慎忙道:“是晚辈糊涂,叶禾是她后来改的名字,她的本名叫作寇连叶。”

咸观道人道:“哦,原来是她。是了,几年前我无意间将她救下,并传了她一套百花惊鸿掌。慎儿,你胸口所受内伤,恐怕就是她之所为吧?”

冯慎将头一点,“道长慧眼如炬……”

香瓜埋怨道:“道长啊,你是怎么挑徒弟的?一学会了功夫,就要乱打人。”

冯慎赶紧道:“香瓜,不可对道长无礼,寇姑娘那实属是无心。”

咸观道人不以为意,笑道:“连叶那小丫头并非是我徒弟,香瓜,你嫌我挑徒弟的眼光太差,那依你之见,应该选什么样的呢?”

香瓜一指自己,“不说冯大哥,也起码得是像俺这样的!”

“哈哈哈哈……”咸观道人大笑道:“照这么说来,现如今你们两块美质良材就在眼前,我们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要暴殄天物了吗?”

冯慎闻听此言,急急拉着香瓜离案叩拜。“多谢道长……”

“且慢!”花无声道,“掌门师哥,光是冯慎那小子也就罢了,可那臭丫头蠢笨之极、刁蛮之至,实乃朽木不可雕也。”

咸观道人摆了摆手,笑道:“无声啊,精工难加一饰,璞玉方好雕琢。再者说了,我猜你心里早已明白,将来能够传你衣钵的,也正是香瓜这个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