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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电话给伟林。首先是要确定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还好,然后也要问他,我们的领袖在哪里?他那个英国老婆叫骂着把我的电话挂了。最后,我到他的公寓去。我不喜欢这样,这是一种侵扰——他的私生活是他自己的——但我去了。我按了铃。他没应门。我就回家。今天早上,十一点钟,朱利打电话来。我没读第一版出刊的晚报。我对英国报纸没兴趣。朱利看了报。瓦拉狄米尔,我们的领袖,死了。”他结束了故事。

艾薇拉就在他旁边。她端来一个托盘,放了两杯伏特加。

“请用。”米凯尔说。史迈利拿起一杯,米凯尔拿起另一杯。

“敬生命!”米凯尔大声地说,喝了一口,泪水开始涌出眼眶。

“敬生命!”史迈利跟着说。艾薇拉看着他们。

她与他一起去的,史迈利想。她强迫米凯尔到老人的公寓去,她拉着他到门口。

“你告诉过其他人吗,米凯尔?”史迈利等她再次走开之后问。

“我不信任朱利。”米凯尔抽着鼻子说。

“你对朱利提到过伟林吗?”

“什么?”

“你对他提到过伟林吗?你是不是对朱利提到,伟林可能和瓦拉狄米尔的事有关?”

很显然,米凯尔不曾犯下这种罪行。

“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信赖任何人。”史迈利以更为正式的语调说,他已准备离开了。“即使警察也一样。这是命令。警方不必知道瓦拉狄米尔遇害时所从事的行动。这攸关安全。你们的安全与我们的安全。他没给你其他信息?没有给麦斯的话,例如?”

告诉麦斯,这是有关睡魔的事,他想。

米凯尔很抱歉地笑一笑。

“瓦拉狄米尔最近提到过赫克特吗,米凯尔?”

“赫克特对他不好。”

“瓦拉狄米尔这样说?”

“拜托,麦斯。我个人对赫克特没有任何成见。赫克特是赫克特,他不是个绅士,但在我们的工作里,我们必须用到各形各色的人。这是将军说的。我们的领袖是个老人。‘赫克特,’瓦拉狄米尔对我说,‘赫克特不好。我们的好邮差赫克特就像城里的银行。他们说,一下雨,银行就要收走你的伞。我们的邮差赫克特也一样。’拜托,这是瓦拉狄米尔说的。不是米凯尔。‘赫克特不好。’”

“他什么时候说的?”

“他说了好几次。”

“最近?”

“对。”

“多久以前?”

“可能有两个月了。或许不到。”

“在他接到巴黎的来信之后还是之前?”

“之后,毫无疑问。”

米凯尔陪他走到门边,像个绅士,尽管托比·伊斯特哈斯并不是。艾薇拉在她原来的位置,坐在茶炉旁,抽着烟,看着相同的桦树林照片。史迈利走过她身边时,听到一阵嘶嘶声,不知是从她的鼻子或嘴里发出来,或者口鼻都有,似乎是她轻蔑之情的最终宣告。

“你现在要怎么做?”他像慰问死者家属一样问米凯尔。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瞥见她因这个问题而抬起头来,她的手指滑过书页。

他突然又兴起一个想法:“你不认得那个笔迹吗?”史迈利问。

“什么笔迹,麦斯?”

“在巴黎那封来信的信封?”

顿时,他没有时间等待回答;顿时,他已为尔虞我诈感到恶心。

“再见,米凯尔。”

“好走,麦斯。”

艾薇拉的头又没入桦树林中。

我不会知道的,史迈利想,快步走下木制楼梯。我们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的。米凯尔是不是叛徒?他是不是因老人染指他的女人而心生怨恨,同时也渴望着那顶觊觎已久的冠冕?或者,米凯尔是个毫不自私的军官与绅士,米凯尔是个绝对忠诚的仆人?或者,就像许多忠诚的仆人一样,他两者兼具?

他想起米凯尔的骑兵骄傲,像其他英雄气概那般脆弱得惊人。他以身为将军的监护人而自豪,他以身为他的总督而自豪。他绝不容许有受伤的感觉。他的骄傲——能因千百种原因而崩裂。但是,到什么样的程度呢?例如,到以伺候好每一个主子而自豪?各位,我一直对你们双方都提供很好的服务,一个完美的双面间谍在性命危在旦夕之时说。而且,是很自豪地说,史迈利想,他知道有不少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