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瑞卡度复生(第6/10页)
“噢,谢谢你。毕奇飞机,”史迈利说,“是单引擎飞机吗?”
“天哪。”索卢悄声说。
“双引擎,乔治,双引擎,”马铁娄说,“高层主管用的小飞机之类的东西。”
“鸦片重量是四百公斤,报告写着。”
“差一点就满半吨,乔治,”马铁娄口气极为热切,“一公吨。”他以怀疑的态度补充说明,对着史迈利布满阴影的脸。“不是你们的英吨,乔治,是公制。”
“放在哪里呢,我是说,鸦片?”
“座舱,”索卢说,“极有可能是拆开多余的座椅。毕奇的机型有很多。因为从来没机会亲眼看到这一架,所以无法确定。”
史迈利再度望向自己粗短手指握着的薄纸。“对,”他喃喃地说,“对,我想也是。”说完以金色铅笔在边缘留白处写下一个小符号,然后再度陷入沉思。
“好吧,”马铁娄爽朗地说,“看来我们这些工蜂最好回蜂窝去,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对吧,彼得?”
吉勒姆起身一半,索卢开口了。索卢具有一种罕见而相当令人不敢恭维的天赋,无礼的动作能自然流露。他内心毫无变化。丝毫没有失去控制。这就是他讲话的方式,这就是他办公的方式,其他方式一概让他觉得无趣:“老天爷啊,马铁娄,我们在这里搞的是什么游戏啊?这条鱼很大,对吧?整个东南亚战区,这个毒品目标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被我们盯上了。好,现在讲到跟各方的关联。公司终于跟缉毒署合作,因为必须买通我们,不去碰那个山区部落。我可不觉得哪一点性感。好,我们跟英国佬谈好了,不碰香港。不过泰国是我们的,菲律宾也是,台湾也是,整个该死的战区都是,战争也是,而英国佬坐着不管。四个月前,英国佬进来推销。好,所以我们推给英国佬。结果这段时间,他们做了什么?在漂亮的脸蛋上涂肥皂。看在老天的分上,他们什么时候才想刮胡子啊?为这个案子,我们钱都准备好了。整个单位都在待命,准备摇出柯在整个半球的脉络。多年来,我们想抓的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把握可以逮到他。有足够的立法——立法够得很哪!——能关他个十到三十年,甚至更久!我们查到他贩毒,也走私军火,也运送禁运物资,还查到我们一辈子见过的最大一批莫斯科交给一个人的共产党黄金,也握有第一手证据,如果这个叫做瑞卡度的家伙没说谎的话,证明了莫斯科资助的毒品颠覆计划,磨刀霍霍向中国大陆,希望将对付在我们身上的东西,如法炮制在他们身上。”
这顿脾气发得史迈利如冷水浇头,惊醒过来。他坐在椅子前端边缘,一手将毒品干员的报告拧得皱烂,以惊恐的眼神凝视,先是凝视索卢,最后凝视马铁娄。
“小马,”他喃喃地说,“我的天啊。不会吧。”
吉勒姆显得较为镇定。至少他开口反驳。
“分配下去的话,可能少得可怜呢,索卢,想害八亿中国人口上瘾可不简单吧?”
然而索卢无暇理会幽默,也不理会反对意见,特别是发言人是英国小生的时候。
“结果,我们直捣任督二脉了吗?”他质问,态度坚定不移,“有才怪。我们轻手轻脚。我们站在边线。‘小心一点。是英国人的球赛。是他们的领域,他们的人,他们的宴会。’所以我们左躲右闪,学蝴蝶轻轻飞,咬人时也像蝴蝶不痛不痒。天啊,要是由我们来处理,保证几个月前就把那狗杂种五花大绑起来了。”他以手心重拍桌面,以答案明显的问题来重复自己的重点。“苏联人张牙舞爪想腐化老百姓,走私毒品败坏整个区域,还拿了俄国人的钱,被我们看在眼里,这是破天荒头一遭,而且我们提得出证据!”这些话全对马铁娄说。史迈利与吉勒姆犹如隐形人。“你好好给我记住一件事,”他对马铁娄提出结论,“我们有大人物等着邀功。等得不耐烦了。重量级人物。他们非常生气,因为公司扮演了半黑半白的角色,间接对我们在越南的子弟供应、买卖毒品,就因为这一点,你们才愿意分享情报。所以或许你最好告诉弗吉尼亚州兰利那些开大轿车的自由派,不大便的话就别占茅坑17。”他以不好笑的双关语结尾。